程西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虞了:“了了,你一会儿有空吗?”
虞了:“师哥不会是想让我做向导吧?”
程西梧笑了笑:“这是打算拒绝我的意思了么?”
“别了别了。”
虞了赶紧摆手,笑道:“真的,你们小情侣出来散心带我一个电灯泡算什么,放心吧,上山就一条路通往寺庙,用不着向导,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你们可以慢慢走,路上风景很好看。”
虞了话摆在这里,程西梧也不好继续说什么,而想要出去走走的话已经撂下了,苏慧也表现得很期待,程西梧没有继续留下的合理借口,吃完早饭便带着苏慧离开了。
张姨收拾完他们的餐碗后也回家了,虞了暂时没想到要干些什么,就坐在原位没挪步,拿出手机刷最近发生的新闻。
“怎么,难过了?”陆邀拿着一捆草过来,绕到灶台后整理东西。
虞了茫然抬起头:“啊?什么难过?”说完才恍然大悟:“哦对,差点忘了你知道我师哥,那天晚上你还见过他。”
陆邀嗯了一声,手上在收拾柜架。
这种暗恋史被提溜出来说终归有些不好意思,虞了看着陆邀的背影:“我说我一点也不难过你信吗?”
陆邀回头看了他,尾音略略上扬:“一点也不?”
“真的,一点也不。”虞了认真强调:“你要是不提起,我都不会往这边儿想。”
陆邀视线在他脸上停留几秒,闲闲收回:“怎么说?”
“怎么说我也不知道。”虞了放下手机。
或许是因为陆邀早就阴差阳错知道了一切,也见过他最丢脸时候的模样,又或许是陆邀本身总能给人强烈的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安全感,所以在对陆邀说起这些时,除了一点羞赧,虞了没有顾忌,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感受直白分享给他。
他说:“我之前也一直以为看见他和别的女孩儿在一起我会很难以接受,但是今天我发现不是这样的。”
“就是,他来了我很高兴,但似乎只是基于好友之间久别后在他乡偶遇的高兴,我没有觉得欣喜若狂,更也没有嫉妒苏慧,我只觉得他们郎才女貌,很相配。”
“哎陆邀,你知道吗。”他忽然心血来潮回忆起从前,笑起来:“以前,尤其是在国外那会儿,我总是盼着能和他见面,或者一起吃饭,或者一起去图书馆,也不用有特别的,就是呆在一起随便做点什么,我就觉得心情特别好。”
陆邀:“现在呢?”
他语气随意,放下酒坛的动作却放得特别轻,像是生怕声音大一些,就会将虞了的话盖过去。
“现在不了,至少今天不了。”
虞了说:“他刚刚让我陪他们上山我都没去,感觉没什么意思,我宁愿留在客栈陪大黄水财。”
“陆邀。”他叫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松:“我现在,好像已经不期待和他一起做什么了。”
轻松的心情很容易感染他人,甚至于感同身受。
“嗯。”陆邀勾着唇角,手一伸,一把艾草就被稳稳挂在柜架上:“挺好的。”
虞了视线追着他的手,落在那捆青色的植物上,注意力被转移,好奇心又出现了:“这是什么?”
“艾草。”陆邀回答。
虞了起身走过去,仔细打量:“这不是茼蒿吗?我吃火锅时候见过他它。”
陆邀:“茼蒿是菜,艾草是中药,不一样,至少气味不一样。”
虞了想闻闻,但是陆邀把他挂得太高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拉着陆邀手嗅了嗅:“好吧,是它,我在我妈一个小枕头上闻到过这个味道,原来它还是草的时候长这样。”
陆邀看他鼻尖轻轻耸动得可爱,眼底笑意闪过,忍不住屈着手指划了下,又很快收回:“嗯,艾草性寒,能理气血除湿气,可以温补身体,家里放一些艾草制的东西挺好。”
虞了勉强听说过这个,喔了一声:“可是为什么挂厨房不挂房间?”
“因为端午到了。”
陆邀转身将一小坛雄黄酒放在虞了怀里,噙着淡笑:“虞了了同学,喜欢吃甜粽还是咸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