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在休息,很轻松。
内心那股一直胁迫着他前行的压力却一刻没有停止过,圈绕的他窒息。
两边都不能放弃。
加起来却无异于在慢性的凌迟他。
因为他要做到最好,只有让父亲满意了,才能让父亲无话可说。
过去,季羽选择了默默承受。
咽下所有的苦楚,负重前行,试图在两者其中寻找一个平衡点。
然而在经历过差点失去宫铃的恐惧后,那种亲眼看见她所处位置变成废墟,残垣断壁的景象,生死难料的感受,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再次面对上父亲的逼迫。
季羽真的是沉寂不下去了,真的没有办法憋下去了,他快要疯了。
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的共存呢。
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一午间的书房里。
季羽虽是双膝及地的姿势,却身形笔挺。
说了很多很多,那些不曾当着季驰舟的面说过的话语,那些他最真实的感受。
而这里面的每一句。
都直直的敲击在季驰舟的心上。
仿若栓了一块儿石头,沉重而堵塞,让他久久发不出声音。
一直以来。
季驰舟所以为的对季羽最好的安排。
却在无形之中替自己的儿子打上了繁重的枷锁,累的他苦不堪言。
他所谓的对他好。
真的是在对他好吗?
季驰舟素来沉稳的表情里,难得掠过一丝恍然,他错了吗?
“您说,不允许我感情用事。”
季羽忽然抬起头,定定的跟他对视上:“可是父亲,您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仿若被戳到。
季驰舟倏地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您不也是深爱着母亲的吗?”
季羽自顾自的继续说:“哪怕您一直都伪装的冷漠无情,可眼神和细节是骗不了人的,您爱着母亲,在意她,关注她,袒护她,不愿看到她被伤害。”
季羽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已经动容的季驰舟。
这一遭,终究是冒犯了素来敬仰的父亲,索性僭越到底。
“父亲,如果是母亲,她遇到了生命危险。”
“您还能如此淡定吗?”
季驰舟置于桌面的手,不可抑制的抖动了下,没留神碰翻了搁在桌角的墨水瓶。
“噼嗒——”
瓶子掉落在地,玻璃质的瓶身破碎。
碎溅起黑色污液。
浸脏了地板,透过地缝,还有点点星星砰溅至季驰舟的裤腿上。
季驰舟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