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的手一顿。
“不愧是赫捺啊,吞并其他部落也就是几天的时间。”阿古达木没有注意南鸢的异常,继续说,“墨殃一个人面对三个将军,大获全胜。”
“还好赫捺要与我们结盟,如果攻打我们部落,只有被吞并的份。”
南鸢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喉咙。
她记得,重生之前,赫捺就是因为太过专横,吞并了太多部落,最后才会被那些部落逃跑的人聚在一起毁灭的。
既然墨殃记得,为什么还要去这么做?
日暮西垂,很快夜色降临。
南鸢站在草原上,望着茫茫夜色,不禁出神,想起墨殃。
“在想什么?”
南鸢愣了下,心想自己怎么还出现了幻觉呢?
想着墨殃,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不理我?”一道身影从后走上前,站到了南鸢的面前。
真的是墨殃。
南鸢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殃以为自己吓到她,有些手忙脚乱:“我,我看你站在这很久,才上前说话的,不是故意吓你。”
“为什么……”南鸢一瞬不瞬地看着墨殃,喃喃地问。
这下,轮到墨殃愣住。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去吞并其他部落?”南鸢完整地问出来。
墨殃听了,顿了一秒,回答:“是因为父汗的命令,我不能违背。”
但他也跟老可汗说过了,这一次吞并之后,不会再发起任何吞并,毕竟会造成赫捺族的覆灭。
可南鸢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失态地厉声说:“你不是知道赫捺会被灭族吗,为什么还要去发起战争!”
一瞬间,墨殃身子僵住,手脚冰凉。
赫捺灭族,她为什么知道?
难道……
墨殃一把握住南鸢的双肩,双眼通红:“你有记忆?你记得……”
他的话戛然而止。
他不敢说了,他不敢提起重生之前的事。
那是一场噩梦,是每一天都纠缠着他的噩梦。
可是南鸢垂下眼帘,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记得,我记得一切……”她的声音很轻,氷轻得墨殃自己是在一场梦中。
但掌心下传来的温热的温度告诉他,这不是梦,他们的确是重生回来,南鸢也的确是和他记得同样的事。
她记得赫捺被灭族的事,记得她自杀的事,记得她为了救诺敏而不惜撕破谎言,记得她被谁一箭射中心口,记得她作为一个贡品嫁给赫捺,却被冷落了两年。
墨殃失魂落魄地放下束缚南鸢的双手,迷茫地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该说些什么。
好半天,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要隐瞒?”
“没有隐瞒,我只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