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似鹰
墨殃怔住,睁大的瞳孔写满了不相信。
他的身子僵了许久,好半天才开口:“……是谁干的?”
阿古达木冷冷地看向墨殃:“是你的冷漠,杀死了她。”
说完,他不再停留,抱着南鸢就要大步离开。
墨殃再次拦住他,神色淡漠,声音沙哑:“我说了,她是我的人,你不能带走她。”
阿古达木冷笑一声:“赫捺王子可是忘了,几日前,是你亲口下令将阿姐送回达哈尔。”
“我猜,你与阿姐并未重新签订婚书。”
墨殃沉默的模样肯定了一切。
“既没有成婚,南鸢便还是我达哈尔的公主。”阿古达木咽了下喉咙,喉间像是被砂石磨过,有些疼。
这一次,墨殃没有再拦他。
可就在阿古达木骑上马的那一刻,他目光似鹰地看过去:“达哈尔可汗,就不怕我赫捺宣战吗?”
看着怀中毫无生气的南鸢,阿古达木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决绝:“若是赫捺王子执意如此,那么达哈尔,随时迎战。”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
就算他是达哈尔的可汗,全族都是他的子民,可论血缘关系,南鸢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他不能,将他的阿姐留在别的部落。
阿古达木没有再多言,驾马离去。
墨殃看着他抱着南鸢的背影,心脏传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
他怔怔地捂住心口,不明白是为何。
远处,塔娜骑马而来,看见墨殃,她潇洒翻身下马,笑着走向他。
可走近了,她才发现,他失魂落魄,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怎么了?”塔娜轻皱着眉问。
墨殃听见她的声音,动作滞慢地转头看向她。
片刻,他转过身,一言不发,走回了王帐。
回到王帐,墨殃站在帐帘前,看着王帐中的一切,心里空落落的。
他与南鸢一直分榻而睡,他从未多看她一眼。
直至今日她离去,他站在帐内,竟有些想不起南鸢的面容。
墨殃走到南鸢的榻前,看见了榻上斑斑血迹。
她躺在这里是,是怀着多大的绝望,才能将那把匕首狠狠插入心脏?
塔娜曾说,她瘦弱得像是一个中原女子,不像是一个能拿起弓箭刀剑的草原女儿。
却是这样瘦弱的她,竟能对自己如此狠心,竟能拿起从未触碰过的利刃,了结自己的生命。
墨殃呼吸一滞,不敢再多看南鸢床榻一眼。
他的目光一移,不经意瞥过帐内炭炉,看见炭炉边有一片残缺的什么。
他走过去拿起来,赫然是一张牛皮,上面只有一个“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