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怎么知道?”
先前听到镇阳王打了儿子的消息,这会儿提到镇阳王妃,态度也没从前那般热络,眉宇间更是显出几分淡淡的疏离。
“今夜儿子所受的上十有八九与镇阳王妃有关。”
几分屑意的冷漠浮上眉稍,骨节分明的手指也攒成一团,透着皮肤暴露在外的青筋也显着浓郁的怒意。
对上李煦不含玩味的锋锐视线,安南侯夫人撇除了儿子帮言欢甩锅的可能,语气也显出几分威凛的淡然,
“如何知晓?”
要真是与镇阳王妃有关,恐怕不但亲家做不成,还要成为仇家。打了儿子是伤了面子,可射箭刺杀,那便是伤了里子,触了底线。
“今夜镇阳王妃应该比往日待的要久,且临走时,或是提了句,夜深了,李煦还未归府邸,被女色所误,终归不是件好事。”
李煦幽眸微深,思绪灼灼而晰,薄唇微掀,语句字字勾起安南侯夫人的回忆——
临走时,镇阳王妃的确玩笑话地稍提了句,所说意思和儿子先前说的几乎不差,神色一淡,红唇冷然道,
“你继续说。”
“为的便是让您赶到言府,看见儿子英雄救美所受的伤,验证了镇阳王妃先前所提的红颜祸水。
至于,她不让您赶至案发现场,一来过于刻意,二来也怕蛛丝马迹有所发现。”
李煦见母亲神色凝着,杏眸微沉,心里想着她大概相信自己所说,既而分析道,
“射着儿子的箭,勾头上可是不含毒,且原本的方向是朝言欢的胸口击。”
想要一招致命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在利器上涂毒?除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刀剑无眼,倘若儿子的反应不够快,利刃所着之处为其他要害,那
想到这里,安南侯夫人的指甲因气而生生折断了一根,眸光下至,指头的血丝也漫进了眼里,
“让成雪也尝尝这番滋味。”
身上简单沐浴一番后,言欢便一直在房门口等待,可是雨珠滚落地面的声音,耳边听了许久,眼前也没有珍珠的影子。
身子正要撑伞往外处寻,被雨水浸透的珍珠倒是现了身影,
“小姐。”
喃喃而无力的笑容到底是携着几分苍白,朦胧的视线也因哭肿的眼颊而愈发狭窄,双臂向前一张,便拥入了言欢的怀抱,低低的哭泣透着沙哑的无力。
“怎么了?”
珍珠愈是这副模样,言欢心里便愈是着急,可方才仔细打量过,珍珠回来时的衣裳依旧完整且与白日所穿相同,想来也没有遭到侵犯。
那么按着季殇的态度,珍珠伤心所至的原因应与他有关。
“是不是季殇欺负你了?”
言欢小心翼翼地用言语试探,可提及季殇二字时,她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身子僵了僵,随后湿漉漉的发丝划过自个儿的脸颊,
“小姐说笑了,季公子为人大度,怎么可能和我一个小丫鬟过不去?”
珍珠不愿让自个儿的事儿影响到言欢的心情,因为她知道小姐现下要处理的事儿还有许多,自己能提供的帮助便是不再添麻烦。
言欢的心弦却莫名疼了疼,尤其是珍珠脸上盈着的伪笑,那该是多深的痛意才刺激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