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雪察觉了这一举动,红唇一勾,含着几分疑惑道,
“莫非,欢小姐,认出了这字迹?”
话音落下,言武信步上前,拈纸打瞧,凛色微露,
“这是我父亲的字,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不知,慕小姐是何时受到信纸?看纸张细碎的折痕,我想也不该是昨日。”
剑眉斜鬓的漠然自始至终不含有一点儿神采,幽眸空洞,也似是不装着任何的情绪。可它的明睿之力,又好像能将一个人的心事完全看破。
慕成雪身子本能地一踉跄,指尖微微发凉,察觉到周围眼光异常,有些干涩的嘴唇正欲轻启。
“成雪,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李煦尾步而至,声音清冽中带着了少有的温和,溜黑的幽眸不含先前的抗拒冷意,却多了一份哀沉的失望。
“煦”
要说来至京城后,面对于李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慕成雪内心除了失望,不甘,更多的是重新争取的希望。
可眼下,他的这番失望所致的神情,似乎看透了自个儿与宋宣联手相合之举。
莫不是他以为自己投靠了宋宣?
不,不能让李煦这般认为可眼下还得先按着宋宣先前所说将事情说出来。
“慕成雪不怕,不怕,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慕成雪自我安慰了一番,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薄息轻呼,清秀的梨容添了几分从容,
“三日前,我便收到这封信。起初,我也有所怀疑,可无中生有的传闻按理说也不为不可信之处。
何况,我对欢姑娘夺人所好的品性本就有所不满,所以不想让这等人继续勾引煦哥哥。
因而后来,便私下找到言老夫人验证言欢在府和出府的时间,与信上所说基本一致,这才和言老夫人一块儿上衙门告案。”
“既是三日前收到,为何昨日来时,不告知此事?而是选择今日才告知?”
贾大人幽眸凝深,修指也就着桌面轻微摩擦,似乎希望能从慕成雪的神情中找出一丝案件的破绽口。
慕成雪又吸了一口气,眸光由下向上流转,接着说道,
“先前不将信拿出来,是因为害怕写信之人为大家所知,而且又不愿意暴露身份,所以才未与大人说出这封信。
眼下想着事态不明,又想着让案子了结,这才将其拿出。”
慕成雪所说的逻辑于情理上也算是说的通,可案件前后所串的线索从今个儿来这儿起似乎都表现的太为清楚,自然。
最让贾大人生疑,而且想不通的地方莫不是找不到言欢,李煦,言武三人联合而至的作案动机。
“贾大人,不好意思,来迟了。”
言三爷着一袭墨兰色的云边银袍款款而至,色泽透亮的面容也洋溢着几分精彩的神采。
“言三爷,今个儿来的还真是晚了些。”
贾大人浓眉轻斜,方脸上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言三爷在很多同僚中听过贾大人办事高效率的作风,心里虽因被落了面子而有所不喜,但迟来到底是自己的错,面儿上终究含了几分歉意。
可薄唇尚未开口将话说出,言欢便抢先一步问道,
“三叔,您今个儿不是一早便出了门,怎么现下这么迟才到?
莫非是路途遇上故友,一时忍不住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