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上最重孝道,言安侯若是这般在堂上忤逆阿娘,恐怕日后的官途”
“别说了,这等不是咱们这些百姓可以议论。”
当下的皇帝最重孝道,大义灭亲之人——如儿子状告阿娘,罪名属实以后,阿娘虽然可以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儿子头上的乌纱帽大多都保。
虽然在律法上对此没有明确的要求,可是这都是大伙儿心照不宣的事实。
“贾大人,母亲与住持私通一事,本侯可以作证。”
言安侯一面说着,一面从怀里掏出一沓信件,
“这都是他们早年来往的信件,上面的梅花烙印也是独有的标志。原因是阿娘左肩处有个梅花胎记,如若不错,花神庙住持的右肩处应该也有一个。只不过那是人为所画。”
言安侯每说一个字,都觉着心口一阵闷痛,喉间甚至感到有血腥味儿,后脖颈更是觉着被人狠狠掐着。
言欢对此倒是惊讶至及,没想到父亲早已得知此事,更没想到,他会将这事儿往台面上说。
此事怎么想,也怎么不对劲儿。父亲不是个被甘于威胁的人,否则前世便不会在不得势的情况下还要和宋宣对着干。
但眼下,如果他不是受人所牵,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要救自己的办法,周旋一番,恐怕也不是不可以将其变为家事儿。只要祖母这边松口,让一个家仆和莲姨娘一同出来认下所有诬告罪名也不是不可。
那么能让父亲受此威胁的人又是谁?
言欢实在是想不通。
“老二,你”
言老夫人面儿上满是震惊,泛红的双眸里甚至因为失望挤不出一滴泪水,
“你可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的声音颤颤巍巍,和住持有来往之事,终究是对儿子有些愧疚,所以底气也略显不足。
可一想到,言安侯这样做,头上的乌纱帽会不保,府里辛苦保下的侯位恐怕会拱手让那庶子,言老夫人的心终究是不甘。
“贾大人,这事儿一定要狠狠地往下查。”
墨紫色的银霜风叶衣袍卷着几抹寒意而至,腰间束着的白玉宽带更是携着几分悲愤的气息,
“这关乎到咱们言府的名誉,断不可让这孽女继续为非作歹。”
言三爷义愤填膺地说着,心里愣是想着从前的心酸,才在面儿上摆出悲痛的模样。
很多人都知道言三爷和言欢从前的关系甚好,虽然不是亲生,却依旧胜似亲生。
哪怕言欢重生之后,对其态度有所淡漠,言三爷对外依旧做着表面功夫,逢人便将言欢夸上一夸。哪怕有大臣不屑之,他也依然为了侄女的名声与其争执。
所以,现下言三爷对言欢的指责,在众人看来,反倒有着老父亲的悲痛。
言欢心里倒是暗暗冷笑,她是好三叔终究到底是藏不住狐狸尾巴,这会儿便来堂而皇之地落井下石,偏生别人还挑不出理儿来。
他也是聪明的很,不拿老夫人和言安侯这一辈分高的说事儿,为的便是让头上这顶乌纱帽不受影响,而且能顺当地继承侯位,且无形中警告言安侯,现下谁才是上位者。
“老三,没弄清事实怎可胡言乱语!”
言安侯气势一凛,浓眉间更是布着说不透的情绪。
他自问对这弟弟还算不错,甚至连侯位都想着让其儿子言武继承
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这般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