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惨了我
的天。
生父生母都想他死,唯一能护着他的皇后还陷入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中。
也太苦了。
皇后苦,殷九野也苦。
这宫里似乎就没一点点甜蜜的地方,实在是一座人间炼狱。
“那天他回宫,我都不敢上去抱他,我把他送去太玄观那么多年,他会不会恨我啊?阮阮你说,他会吗?我不是不信他没有杀人没有放火,我信的,只是我不能说啊,我甚至不敢告诉你父亲真相,我怕他不帮我了你知道吗?我没有人可以信啊,我只能靠你们温家,如果你父亲知道他不是我亲生的,他会不会不管他了?”
“对不起啊阮阮,我骗了你们温家,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办法。”
温阮拍着大姨的后背,一遍遍地说:“没关系的大姨,没事的,我父亲不会生气的,我也不生气了,你受苦了,是温家对不起你,大姨,是我父亲和娘亲对不起你,不怪你。”
柱子后面的殷九野抬了抬头,长叹了一声气。
然后走出来,走到皇后跟前,提起衣袍,恭敬地行了一礼:“儿子见过母后。”
皇后伏进他怀里,哭到断肠,反复地说着“对不起”。
殷九野抱着皇后,冲温阮笑了笑,又向她伸出手,温阮接过他的手,轻轻地握着。
这场人间至苦,到此时,总算要走到尽头了。
安顿好皇后,温阮金殿龙椅下去取信,得让阿九作陪。
不然就算是她胆子大过天,也不敢轻易在
龙椅上翻来找去。
殷九野拉着她在椅子上摸了半天,找到了那个暗阁,里面有一封用火漆封好的密信。
“说是给我父亲的。”温阮说。
“给呗。”
“你不担心这信中写了什么东西?”
“有什么好担心的?”
殷九野大大咧咧地坐在龙椅上,拍了下椅子:“你要不要坐上来试试?”
“……”
“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
“坐吧你就。”
殷九野拽着温阮坐在那把冰凉的龙椅上,勾着她的肩看着下面空无一人的空旷金殿。
从此处看下方,温阮莫名觉得惶恐,至高的权力如有实质般地向她涌来,那是可以主宰天下的无上威严和极致集权。
“什么感觉?”殷九野问。
“没什么感觉,就觉得这椅子上你以后可以垫块垫子,不然太硬了。”
“好主意。”
殷九野靠在龙椅里,略有些失神地说:“我以前总觉得我母后是个疯子,她有时候对我很好,有时候又对我很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现在我才知道,她有多不容易。”
“你还怪她吗?”
“我有病啊我还怪她?我只是觉得,她或许不会喜欢待在宫里。”
“你想干嘛?”
“我想在宫外给她修个园子,让她开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