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智慧。”
“可拉倒吧,就连那阴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个,太霄真人如何了?”
“喏,那儿呢,死了。”
温北川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太霄子,面色微异:“怎么回事?”
“照你们家阴九的说法,是他练双修之道练得走火入魔,经脉倒行,心脉断绝而死。他怎么不说太霄子他是因雨天路滑,摔了一跟头撞在石头上,撞死的呢?”
温北川老神在在:“因为他头上没有伤口嘛。”
“……”
“告辞,替我向老祖宗说一声,我下回再去将军府看望她。”
“还是那句话,多谢了。”
温北川想了想,还是没说出那句叫纪知遥不要愚忠于陛下的话来,对一个将军说这种话,好像太不应该了,将军若失去了忠诚,还叫将军吗?
所以温北川只是抬手,停下,最后拍了拍纪知遥的肩,傻人有傻福啊。
王成见到纪知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事儿出问题了,定是有什么人见过了纪知遥,纪知遥才没有提着温家门客的脑袋过来,所以他才急急地回头,去找温阮——而温阮,早在回春阁里换好了衣服
,等着他来。
时机卡得刚刚好,王成始终慢他们一拍。
文宗帝足智多谋,只可惜手下这些人有些上不得台面——恰如靖远侯说的。
后来的事情,无非是纪知遥回宫复命,照着温北川教他的说了一遍,文宗帝看得出这其中的猫腻,可他想问罪也问不了什么。
唯一能证明温阮出过城,找过纪知遥的人是太霄子,而太霄子已经死了。
其他的将士都是纪知遥的亲兵,绝不会开口指认温阮。
一切由着温家的人胡编乱造了,只要没有明显破绽,他们总能圆过去。
文宗帝看了纪知遥一会儿,挥手让他出宫。
纪知遥明显感觉得到,陛下对他不信任了。
此刻没有动他,也只不过是因为陛下还要用他。
文宗帝望着太霄子的尸身,兀自苦笑了下:“好一个走火入魔,经脉逆行而死,太霄子啊。”
他在太霄子身边坐了很久,是有些心痛的。
太霄子不算聪明,跟机关算尽的温仲德和自己比起来,太霄子简直可以用天真来形容。
但这样天真的人,恰好是文宗帝可以倾诉说真话的对象——就像大多数霸总总会爱上小白花一样,爱上他们的好清纯好不做作。
可现在太霄子不在了,文宗帝也就再无可以掏心说话的人了。
而且,太霄子一去,文宗帝也就真的不知道如今的太子是何面目了,更不能让太霄子帮他指着街边的王二麻子和张三李四,说那就是太子。
文宗帝沉沉地叹气,抬手理了理太霄子身上的道袍,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久不能回神。
像是在回顾此生可信任之人还有几个,也像是在回想此生那段有朋友有爱人有梦想的青葱年月,还像是在为一个有几分交情的朋友哀悼。
……
温府。
温阮与温北川依次回家,先到家的是温北川,然后温阮和殷九野才从回春阁回府。
殷九野手里提着一大堆温阮买下的胭脂水粉,活脱脱一副陪着心上人刚刚逛完街回来的架势。
大家在花厅里相遇,沉默相对,都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