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呢?一个与温家有这么深牵连的太子,陛下当然不喜,当然会想尽了办法地要废掉他。
因为太子可是皇后的孩子啊,是阮明月的子侄。
对啊,皇后呢?皇后知道这一切,她这么多年来,在宫中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温阮不知道,温阮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沉默地坐在马车里,手指冰凉。
“温阮?”殷九野握紧她的的手,他的震惊不比温阮的少。
温阮抬起眼睫看着他,轻声说,“我觉得好恶心。”
殷九野连忙说:“我知道,但温阮,你听着,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仔细听着。”
温阮看着他,不说话。
“不要去问你父亲,也不要进宫去向任何人求证,更不要去见皇帝,温阮,你要知道,你父亲他们瞒着你,就是怕你受伤害,怕你知情后克制不住对文宗帝的排斥和恶心,触怒君上,温阮,你要把这件事藏在心里,不能说,
不能问,你要相信,总会有转机。”
殷九野扳着温阮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温阮,你要相信,会有转机。”
温阮满脸雪白,怔怔地看着殷九野:“当日乞巧节,派任一贯来杀你的人,不是三皇子,是文宗帝,对不起,阿九。”
殷九野摇头,“与你无关,这不是你的错。”
温阮却自顾自地说道,“我应该想到的,那时候在宫里,文宗帝看似关怀地问起,问我与你什么关系,问我可有嫁人的想法,他说我父亲不在京中,他是当姨父的,要为我把把关。其实不是的,他在试我,如果那时候我说出想嫁给你,也许当日你就死了,好险啊,阿九,好险。”
“后来你在府上吃饭,饭后我们两个又在街上闲逛,在那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里,这意味着什么文宗帝很清楚,所以他才叫人来杀你,三皇子只是他的替罪羔羊,所有一切都是文宗帝做的,不是他,但三皇子也明白,他不能说。”
“在那别院的时候,我就奇怪,我昏迷了那么久,如果三皇子真有心要对我做什么,我根本无力反抗,他不是不想,他是不敢,因为,因为我是他父皇看中的人。当时坐在纱帘后的人,不是三皇子,是陛下,他们在那堵墙换了身份,三皇子要把我献给陛下。”
“阿九,阿九,这一切太荒诞,也太可怕了。”
殷九野将全身发冷的温阮抱进怀里,用力
地搓着她的后背,让她冷静下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失措到这样的温阮。
“温阮,你相信我好吗?你担心的一切不会发生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不敢嫁给你,你会死的,你明白吗?文宗帝,绝不会允许我嫁给别人,但他又不敢将我纳进宫中,因为我可是他的外甥女啊!这样的丑事他做了,会被天下人耻笑的,一个皇帝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所以他只能逼着我,不许我跟任何人在一起。”
“我知道,我都知道。”殷九野抚着温阮的长发,“但没关系,温阮,没关系。”
温阮想起了别院里的大片海棠,如果,自己母亲生前也喜欢海棠,那么这一切,就得到应证了。
那舞姬名叫棠儿,也可以解释她名字的来处了。
温阮在渔樵馆坐了很久,让自己平复下来,殷九野一直陪着她,并暗自做了决定,该回宫了。
然后温阮去找了二哥温西陵,大哥与父亲都知道真相,她若去问他们,便是打草惊蛇。
二哥见到她时很开心,高高兴兴地问:“小妹今天有空来看我?”
温阮强压着内心的异样,笑着与他说了些闲话,最后问道:“二哥,你知道娘亲生前喜欢什么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