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开始喘不上气来,张嘴也发不出声音,但她努力地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轻蔑地嘲笑着太子的春秋大梦。
最简单的一个佐证,假如陛下真有心要立三皇子为东宫之主,就绝不会用盛月姬作棋,在画舫让三皇子背上个狎妓的丑名。
有这么一个不堪的污点在,三皇子他想当太子,难比登天!
这只能证明,文宗帝他根本没有想过让殷显踏入东宫半步!
但温阮不知道的是,她所说的这一切,殷显,从来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只是块垫脚石,知道他离东宫看似只有一步,但那一步永远是天堑,他永远
迈不过去。
他知道文宗帝对他看似器重,其实不过是将他扶植起来当个靶子立着,吸引温家的火力,鹬蚌相争,文宗帝得利。
他知道所做一切,不过枉费心机,皆是徒劳。
他什么都知道,但他不甘心!
所以他才垂死挣扎,奋力反抗,他不想死,不想沦为文宗帝与靖远侯相斗的牺牲品,不想当个表面风光的傀儡!
他的绝望在每一个深夜啃噬着他的灵魂,他在痛苦的深渊里渐滑渐深却难以自救。
温阮哪里懂他悲愤,哪里明白他不得不被迫卷入这场漩涡里身不由己?
盛怒与痛苦交夹,殷显完全失了理智,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勒得温阮马上要窒息。
他逼视着温阮,咬牙切齿的恨意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扭曲怪异:“温阮,得到你,是不是就是可以得到温家,是不是就能让父皇对我另眼相看,是不是就能救我,温阮,你说是不是?”
“不如你从了我吧,当个三皇子妃哈哈哈哈,温阮,我会待你很好的,以后你就是皇后,好不好?”
“温阮,你说话啊温阮,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怎么会让你死呢,你是我的救命稻草,你救救我,救救我。”
温阮的额头绽出青色的筋,呼吸困难。
她觉得,殷显疯了。
就在温阮快要被活活掐死的时候,房门被人一脚蹬开!
殷九野踢了门边一把凳子,迎着殷显就砸过去!
殷显松开温阮的喉咙,转身去挡
。
殷九野掠身上前,脱下外袍将温阮裹住揽在怀中,大掌按在她头上。
温阮死死绷着的那根心弦陡然一松,全身无力靠在他胸口,紧紧地闭上眼睛。
又听到殷九野的心跳极快极快,还有很是克制但仍然很急的喘息声。
可殷九野说话的声音却上一如寻常的低沉平稳,就像没有丝毫惊慌与担忧般,他说,“没事了,我来了。”
温阮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殷显看着他们二人,又看看紧随殷九野进来的纪知遥,瞬间恢复了平日城的模样,不见了刚才对温阮的歇斯底里,状若癫狂。
他拂着袖子笑了下,高高在上地说道,“我与表妹小聚闲聊,纪将军怎不请自来?”
纪知遥阴沉着脸色看着殷显,压抑着心底的愤怒,冷声问道:“殿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纪将军如今是要僭越犯上了?”三皇子反问。
“温姑娘乃是侯府贵女,今日若在你这处出事,你担得起后果吗!”
“纪将军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我与温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足有两个时辰,你说这事儿若传出去,对谁最为不利?”殷显笑看着纪知遥,又看看温阮,“虽说我与相府无缘了,但若能与侯府亲上加亲,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