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抿了下唇。
“我虽然不能出府,但也听说了。”于悦笑道,“你不用担心啊,我没事的。”
温阮却有些难过地看着她,诚然吕泽瑾是想成全于悦才去的军中,然后遇难,可说到底了,这又怎么能怪到于悦头上呢?
于悦却要因为他的死,背负那么多的骂名,甚至连府门都不得出。
如今更是要被三皇子拿来胁迫自己。
“于悦。”温阮握了下于悦的手,“你要是难过,你跟我说说吧,不要闷在心里。”
于悦反握住温阮的手,她的手心有一些薄薄的茧,因为常年武刀弄剑的缘故,她的手不像普通女儿家的那般柔软娇嫩。
“温阮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特别特别羡慕你。”于悦笑颜灿烂地看着温阮。
“为什么呢?”
“因为你的家人很爱你呀,我很羡慕你有两个无论何时何地都站在你身边的哥哥,他们会护着你,宠着你。”于悦笑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练武吗?”
“不知道。”
“因为我一直想离开这里,离开相府。”
于悦望了望房间里的一切,轻声说,“我想,假如我有一身好武功,不怕被人欺负,就可以大胆地离开了,但现实是父亲一向反对我舞刀弄剑,不肯给我找师父,我武功不好,出不了远门,依旧只能被困在这个地方。”
温阮不出声,静静地听
于悦说。
“我父亲有很多妾室,我也有很多弟弟和妹妹,最开始的时候呢,我母亲在世,吕泽瑾也还没有变成一个混蛋,他们嫉妒我有一门好亲事,以后将荣华富贵一生,想尽了法子想抢走这门亲事。”
“后来我母亲不在了,吕泽瑾也跟盛月姬搅和在了一起,他们就开始奚落我,以后要跟一个歌伎一起侍侯男人。”
“再后来,吕泽瑾去世了,他们又说我是克夫命,丧门星。”
“现在,三皇子的事还没定呢,他们又开始说,我不守妇道,婚约没解,就跟你二哥在一起,有了你二哥之后,还肖想着三皇子妃的身份。”
“总之,什么话都让他们说尽了,你说他们可笑不可笑?”
温阮听得难过,她是清楚这些宅门闺斗的,闺杀之事从来肮脏,她很庆幸自己不用经历这些,却为于悦感到心酸。
她抱了抱于悦,“没事的,他们阴暗狭隘,但你还有我,还有我二哥。”
于悦也抱住温阮:“对啊,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上你,还有你二哥。”
“我娘在世的时候,我也很受宠的,可自打她去世,我父亲忙于政事,就没怎么管过我了,如今这个大娘,每天想的都是她一双儿女的前程,不短我吃穿就算是优待了。”
于悦松开温阮,笑着说:“你还记得辞花在花乐事上,我给他投的那些钱吗?”
“记得。”温阮点点头。
于悦说:
“其实那不是我父亲给我的零钱,是我攒着的私房钱,我想,假如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了,那些就是我的盘缠,可是多好笑,我攒来攒去,也不过是些碎银子。”
温阮拉着于悦的手,叹了声气,开着玩笑说:“我二哥很有钱的,你以后会是个富婆。”
于悦“噗嗤”笑出声,“我不想连累你二哥。”
“我二哥若是怕你连累,一开始就不会对你那么好。”温阮笑道,“温家的人呢,没什么别的本事,就一点,都是护短的人。”
于悦却轻握了一下温阮的手,低声说,“我虽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知道我父亲跟三皇子向来亲密,而你们温家与三皇子不睦,温阮,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你们难做。”
“你可是我认定的二嫂,我管右相怎么想呢,你是我们家的人就行了。”温阮却道。
“我不能事事都依赖你,以前是我糊涂,有了什么委屈都找你说,现在不能这样了。”于悦摇头,“你不要因为我跟三皇子起冲突,那对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