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话音落下后,外围伺机而动的野兽群,却倏然间发出凄厉的惨叫,死伤半数后,余下的迅速消失在雪地当中。
再抬眼,空白的雪地上已经被装备着弩。箭的人团团围住,他们训练有素,俨然不是普通的士兵,将把守着外围的叛军解决后,就迅速合拢,做出攻击的姿态。
蓝衣铁甲,这是褚家军中最精锐的一支!
念头刚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就自背后传来:“你既然知道温言和医仙谷的人皆属于齐王,为何还要用药引兽,如此愚蠢的办法呢?”
“就算是送死,也得寻个高明点的法子啊。”
裕亲王转头一看,高踞于马背上的正是德安大长公主无疑。
她脱去了锦衣华服,将发髻高高束起,戎装重新着上身,恍然间那种铁血英姿又似昔年。
“今日辛苦姑母了。”沈昀与沈恪齐齐开口。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始至终都不见皇上与齐王
露出半点惊惧,原来是一早便请了大长公主带人埋伏在此。
“倒是没想到,连你也来凑这个热闹,成王败寇,今日是我输了!”
事情进行至此,时机也就差不多了,裕亲王手腕一翻,抽出藏于袖中的匕。首就要自刎,哪知刚刚抵到脖颈处,斜旁一股劲风袭来,匕。首和他都应声砸地。
“事情还早着呢。”苏杳杳拍了拍裙摆,这一脚已是她收了不少力道才踢的,见裕亲王只是呕了一口血,并没有当场毙命,她这才送了口气。
“我曾经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德安大长公主翻身下马,缓缓踱步到躺着的裕亲王身旁,“没想到,临到老,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裕亲王眉心忽然一皱,脸色白一瞬又红一瞬,支着手臂起身:“那么你呢?自诩聪明绝顶,还不是为了褚卫从战场上退下来?这么多年,你可有得到什么结果。”
“我并不聪明,所以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大长公主淡声,“也因为足够愚笨,所以到今日我才敢来。”
“哦,”裕亲王扯开嘴角笑了笑,擦干净唇角的血迹:“你终于知道了,当年杀驸马之景,现在想起来都还是不忍呢。”
“没关系。”大长公主闻言,也不恼,“仇总得一个个报,你的姘头,敬太妃已经先一步去告罪了,再过不久,你与你儿也同样!”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话音落下的瞬间,便听得此起彼伏
的抽气声从四面传来。
驸马是被裕亲王和敬太妃谋害的,而裕亲王直到现在都未娶亲,又是哪里来的儿子!?
如果两个人真的有点什么,也就是说,方才齐王殿下的意思是,裕亲王为了给沈珏铺路,所以才造反的!
不停有暗中打量的视线在裕亲王和沈珏身上来回扫动,直看得两人遍体生寒。
兵谏失败的结果早已在裕亲王的预料当中,可令他措手不及的是,他与沈珏的关系,怎么会被人所知晓。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活了这么些年,我竟不知我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不知道吗。”大长公转身走到沈珏跟前,上下打量着他:“心狠手辣,对着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能下手,倒是颇有当年裕亲王的风范。”
“姑母慎言!”沈珏终于从惊惧当中找回理智,向着大长公主拱了拱手,“母妃自入宫之后便一直与世无争,且自父皇驾崩后,她便常住福寿宫偏殿,日日礼佛,从不与外人接触,不知这谣言是何人污蔑。”
大长公主没有理他,而是看了看前方的皇帝和沈恪,笑道:“救驾来迟,皇上恕罪,还要我接着演吗,怪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