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容辞现在准皇后的特殊身份,有些事情就算不主动打听,也自有人上赶着说与她听,二房与大房吵得那一番话也就一刻钟的功夫都没到,就被人迫不及待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吴氏当时的嘴脸。
容辞就当个笑话听,不过付之一笑,倒是温氏嘟囔了两句,等到了第二天,礼部的官员来安排大婚的相关事宜时,她也把这些抛到了脑后,想专心听听,怕不懂规矩到时候让人笑话。
不想礼部的官员说的却不多,只是大致讲了一番大致流程,就算是完事了。
温氏很是不解,那官员怕她以为自己不上心,便忙解释道:“太太不必担忧,到时候会有专门的官员、女官等随侍,一步一行,均有人指点,出不了半点差错,宫中女官马上就到,就是专门为贵府众人和皇后殿下细说礼仪的,之后也会随侍殿下身边。”
温氏点头,容辞在一旁听了,先是若有所思,接着问道:“这府中装置摆设都还没有动……”
官员的腰弯的更厉害,恭敬道:“回您的话,陛下钦赐的承恩伯府已经修葺一新,紧邻的便是许三太太的新居,两处相连,最便宜不过,陛下的意思是命承恩伯府充作皇后娘家宅邸,大婚当日就从那里出发。”
陈氏在旁一听眼睛就亮起来:“当真?”
官员肯定的点了点头:
“陛下金口玉言,自然千真万确。”
许讼就是再刻板寡言,此时也憋不住了,脸上便带了止不住的笑:“皇恩浩荡,陛下看得起我们夫妻,我们便是万死难报。”
容辞现在其实理应坐于最上首,可是她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被人议论自己不尊长辈,便捡了温氏旁边坐了,郭氏依然坐于上首,这一度让她颇为满意。
可是礼部官员的一番话让这高兴大打了折扣,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自然知道皇帝下这样的旨恐怕绝非出于好意,这样不亚于当众打脸,一边想尽方法抬举皇后以示爱重,一边却将她与靖远侯府分隔开……这让世人怎么想?
看着自己大儿子错愕,儿媳吴氏显出地是怨恨不满,郭氏自己反倒是恐惧居多,双手一下子止不住的发颤,抖着声音问道:“父母在不分家,况且这府里也是皇后从小长大的地方,为何偏要另寻他出?”
这年头谁还不是个人精了,那官员揣摩圣意,对郭氏便不相对三房两口子那般客气,沉下脸来道:“陛下的意思,我等身为臣子只有照做,从没有质疑的。”
郭氏知道这人回去,在许府所见所闻怕是会一点不拉的上报皇帝,才说出口就已经自知失言了,现尽管心里焦躁难安也只得硬生生的憋回去。
官员缓下神情,对容辞道:“殿下,请您尽快般往承恩伯府,我等也好尽快布置。”
历来只有皇帝可以被
称作陛下,而“殿下”便是对皇后、太子、皇子公主及宗室亲王的称呼,就连贵妃也只能被称为“娘娘”,也就是说,中宫皇后是唯一一个不姓谢的“殿下”。
容辞现在是准皇后,到底未行过大礼也没经过册封,直接称皇后有些勉强,这些人便以殿下相称,亦不算逾礼。
容辞对谢怀章的做法毫不意外,两人心意相通,自己对这府里的人是什么想法,他不可能没察觉,但在节骨眼上又不好彻底与他们翻脸——也没这个必要,便有意给他们难堪让容辞出气罢了。
容辞虽早就把以前的事抛到九霄云内外去了,但也不能说谢怀章出的这一手她心里不爽快。
陈氏自然是巴不得快些搬出去,她在这憋屈了这么些年,眼看着老太太的寿数不短,本以为熬到自己死都等不到分家的那一天,就要一辈子被吴氏那个贱人捏扁捏圆,可谁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处的不错的侄女居然飞上了枝头,连妃妾都不用做直接封后,更妙的是她还和吴氏有仇。
这就天上掉馅饼一般,正好掉到了她头上,现在不走还等着过年吗?
许讼本有些犹豫,可这不是他犹不犹豫的事,皇帝的命令有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要说他,就连他娘他哥都屁也不敢放一个,也知道能从命收拾收拾搬去了新家——至于他自己有没有在心里暗自偷乐,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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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伯府是预
备皇帝大婚的出发点,修建的自然比旁的伯爵府要气派些,虽大小是一样的规格,但布置摆设和布局都明显与别处不同。
但皇帝特地留给温氏的宅子却更令人惊讶。
这处宅邸刚刚修建,还没完工,因为温氏的诰命要到大婚之后才能下来,这宅邸自然也就没有匾额,它与承恩侯府紧紧相连,只隔着一堵墙,墙上还有侧门相通,就像是一处府邸的两个院子。
但是这绝不代表这宅子是承恩伯府的附庸,正相反,即使当初礼部官员轻描淡写的称这里为“许三太太的新居”,但等容辞和温氏上门去看时,才发现这不是想象中那种寡居之人所居的小院,而是一座比隔壁已经修葺完整的承恩伯府还要大上不止一圈豪宅,就是还没完工,也能看出已经完全是公侯的规格。
温氏被这地方吓到了,她本以为自己只是有了个小宅子可以落脚,不再寄人篱下,可是等转过一圈才意识到她自己一个人就要住一个比塞了祖孙四代人的靖远伯府更加宽阔富丽的府邸,这让她觉得很是不真实,好长时间都不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