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叽叽喳喳的立刻鸦雀无声,德妃先站出来做表率,“臣妾惟皇后令是从。”
德妃都这样说了,那些位份低于她的妃嫔,自然更不敢有意见,纷纷附和道,“臣妾等惟皇后令是从。”
殿外开始严密的搜查,殿内的气氛也是无比凝重。
浓浓的血气和苦涩的药味混杂成一股古怪的味道,很是令人不适。
红木雕花床榻上,盛南晴惨白着一张小脸躺着,眼睛紧紧地闭着,嘴唇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就连气息都变得极其微弱。
景帝站在床侧,看着虞奉御替她扎针催毒,那冰凉纤细的针扎入她娇嫩的肌肤,一根又一根。
他看着都替她疼。
宽大袖口中的手不禁渐渐握紧,周身的气场也一点点降低。
扎针后,又喂了一碗催吐的汤药,但床上的盛南晴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虞奉御的眉头紧紧皱起,嘴里呢喃着,“这不应该……”
许皇后也走了进来,见盛南晴那面无血色的憔悴样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来。转头看到景帝铁青的脸色和虞奉御沉思的模样,不由得轻声问,“虞奉御,盛昭仪这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虞奉御指着案几上那一堆碗的碎片,恭敬答道,“暖玉给盛昭仪端来的这碗汤药,是臣亲自熬的安神止血汤,从抓
药到熬药,臣一直亲自守着,绝不可能出错。错就错在这盛药的容器上,臣在碎片上发现一股断子草的气味。”
“断子草?”景帝蹙眉。
“是,断子草其实算不上什么危害性命的剧毒。正如这草药的名称一般,断子断子,女子服用之后能起避孕作用。用法也简单,将断子草晒干磨粉,每次行房后冲服一碗,便可避孕。但这断子草药性极寒,用多了会损害女子身体,导致终身不孕。所以民间用这断子草避孕的,多是秦楼楚馆的姑娘……”
“既然毒性不大,盛昭仪怎么会吐血?而且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许皇后不解道。
虞奉御担忧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盛南晴,说道,“臣推测这药碗和汤匙在断子草的药汁中浸泡过,且这断子草汁水的浓度很高。盛昭仪刚生产完,身子本就极其虚弱,如今被这极寒的断子草一刺激,才会晕厥过去。至于为何吐血……恕臣才疏学浅……”
景帝浓眉都皱成了个川字,声音沉沉道,“刚生产过的女子喝了这高浓度的断子草,会有何影响?”
虞奉御抿了抿唇,沉重道,“身子重损,日后再无法有孕。”
“该死!!”景帝骤然暴怒,用力一挥手,案几上的杯盏等噼里啪啦的倒了一地。
虞奉御及一干宫女立马跪下,齐齐道,“陛下息怒。”
许皇后也被吓得不轻,心猛地跳了两跳,等平静下来,上前安抚道,
“陛下,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查出这背后下毒之人。”
“查,务必查清楚!”景帝黑眸中满是戾气,那人竟敢在这个档口下手,真是居心险恶!
“陛下,皇后娘娘,这会子盛姐姐需要安静休息。”一直守在床边的宁嫔突然开口道。
景帝不悦的皱了下眉,许皇后怕他迁怒于宁嫔,赶紧拉住景帝的手道,“陛下,宁嫔妹妹说得对,无论盛昭仪是否中毒,刚生产完总是要歇息的,咱们先去外面商议……”
看着许皇后那一贯温柔的脸庞,景帝就是有一肚子火气也没办法朝她发,只好闷闷的抿唇,“嗯,先出去。”
许皇后稍稍松口气,转头轻轻朝宁嫔点了下头,示意她可以留下来陪盛南晴。
宁嫔感激的看了皇后一眼,回过身来,双手紧紧地握住盛南晴的手,一双眼睛红红的,“陛下就知道发脾气,在你床头发脾气有什么用,有这发脾气的功夫还不如去抓凶手!”
暖玉还跪在地上呜呜呜低哭,“都怪奴婢,都怪奴婢太不小心了,端给主子之前,奴婢就该尝一尝的。”
宁嫔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这药就算你尝了,也尝不出毒来。你别自责了,你家主子一向最疼你,见你哭成这样,她肯定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