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华微微蹙眉,低声问,“莫不是真为昨夜的事情不痛快了?我看你今天瞧良顺仪的眼神都不大对劲,说话也不客气。”
盛南晴支着下巴,淡淡道,“她不是什么善茬。”
“啊?为何这样说?”萧容华一怔。
“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反正她……不简单。”盛南晴沉沉说道,又看向萧容华,“萧姐姐,你说她是真的怀孕了吗?”
萧容华讶然,“是尚药局的冯奉御诊的脉,应当没问题吧。盛妹妹,你怎么会这样问?”顿了
顿,她忽然想到什么,安慰的看向盛南晴,“嗨,你别着急,你还年轻,只要陛下恩宠还在,不愁怀不上的……”
盛南晴,“……”
盛南晴,“你别误会,我真不是嫉妒她肚子,这一年宫里接二连三有孩子降生,我要每个都嫉妒,还要不要活了?”
“那你怎么会突然那样问,难不成怀孕还能作假?”萧容华不解。
盛南晴托腮,眼睛盯着一侧西番莲花鎏金香炉内缓缓飘出几缕清烟,平静道,“避暑山庄那段日子,陛下总共就召幸了良顺仪一回,按照彤史所记,她就是在那回怀上的。虽说一发入魂的概率不是没有,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良顺仪可是六年前就入了宫的,这六年都没消息,这么突然一次就怀了?”
萧容华之前怀上,是因为她本就是宠妃,嘿咻嘿咻的次数多,怀孕的概率自然高。庄贵嫔也是这种情况,怀孕时还受着宠。至于莲妃,她是服用了特殊的丹药,才能一发入魂。
可良顺仪,听说刚入宫那会儿是有一段受宠日子,后来断断续续景帝也会去她那坐坐,但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撇去良顺仪的运气成分,盛南晴觉得她这次怀孕,简直太蹊跷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事没那么简单。
面对盛南晴的疑问,萧容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愣怔好半晌,才道,“妃嫔假孕可是欺君之罪,良顺仪应该没那么大的
胆子吧?”
盛南晴拧起眉头,冷哼一声,“谁知道呢。”
那女人都有胆子浑水摸鱼推自己去死,还有狠心能一夜之间杀了英儿,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在萧容华这边喝完茶,陪着逗了逗三皇子,盛南晴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萧容华忧心忡忡的提醒她道,“你就算心里有疑惑,也放在心里别往外说。在这后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且等等,她的肚子有没有问题,几个月后自然会见分晓。”
盛南晴知道萧容华这话是好意,应了一声。
哪知道这一等,便等到了大雪纷飞的年关时节。
这两个多月,宫中还算是太平。期间,盛南晴还搬到了与她位份相衬的月华宫,虽然有点舍不得温馨的初月阁,但景帝的美意也不好推脱第二次。
搬宫那日,盛南晴还请了淑妃、萧容华、宁采女她们一起来吃酒,安宜公主也来了,还带了皇后的贺礼。
一开始盛南晴还觉得月华宫太空旷了,景帝便命人给她在后面栽了一片桃花,这才显得热闹些。等住了些时日,也就住习惯了。后来有一次她心血来潮回初月阁转转,反倒觉得初月阁狭小了,不由得感叹,果然是由奢入俭难。
这日清晨,凤仪宫那边打发人来各宫,说是雪势太大,皇后免了今早的请安。
盛南晴默默感激着许皇后这位关爱下属的好领导,转身裹紧了身上的小杯子,又昏昏睡了过
去。
等一觉睡到饱,虞奉御也来请平安脉了。
盛南晴穿着件牙白色素面妆花小袄,捧着热热的红枣茶,笑眯眯对虞奉御道,“师傅,你今日这身灰青色长袍可真好看,我刚隔着帘子瞧你,还以为是谁家的俊俏小郎君呢。”
“贵嫔说笑了。”虞奉御将药箱理好,温声道,“你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说明康健无虞。”
“嗯,我知道,我平时没事也自个儿把脉玩玩。”盛南晴道,“师傅,你先坐下喝杯热茶吧,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