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英儿送走后,盛南晴就一直坐在暖炕上出神,一只手摩挲着骨瓷杯,另一只手支棱着下巴。
暖玉走到她身旁,续了杯热茶,忧声问,“主子,你打算
怎么办啊?”
“唉,这不是在想嘛。”盛南晴犯愁的叹了口气,她现在的脑子乱糟糟的。将一杯茶水饮尽后,她抬眼看向暖玉,“你让珠儿查一查这个英儿,看看她是不是有个在掖庭的妹妹,反正把这个英儿摸清楚先。”
“主子信不过英儿的话?”
“在这宫里,哪能随随便便就信一个人?还是先弄清楚底细,再作打算。”
“是,奴婢这就去跟珠儿姐姐说一声。”说着,暖玉转身出去了。
因着今日是册封的大喜日子,景帝自然而然来到了初月阁。
盛南晴将重重心事暂且藏起,尽量以最好的姿态迎合景帝。
之前她身上有伤,景帝常常陪着她,却是能看不能碰。晚上睡觉时,两人也都规规矩矩的,盖着被子单纯睡眠,纯粹的很。前两日女医来给盛南晴请平安脉,说她身体已然无碍。看诊的情况,景帝那边要想知道的话,分分钟能知道——
既然伤口养好了,身子无大碍了,那就可以好好快活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快三个月没有酱酱酿酿,两人一碰到,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都有些情难自禁。
这一夜,自然免不了折腾。
盛南晴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也不知道来了几回,只知道自己的腰被掐的快要断了,男人像是只饿了许久的狼一般,黑眸底下泛着幽幽绿光似的,不知疲惫的索求着,大有一种“不把她身子掏空不罢休”的
意思。
等到餍足后,景帝亲了亲她的脸,见她小猫儿似的在怀中哼哼,这才搂紧了怀中香软的身子,沉沉睡去。
翌日上午,珠儿就打听到了英儿的信息,她的确是有个在掖庭的妹妹,小姑娘年纪小,身子骨弱,受不了掖庭的重活,又被管事嬷嬷苛待着,得了一场风寒也没人来治。眼见要熬时间等死时,小喜子来派红枣姜汤。他见英儿妹妹病得可怜,还特地找了个医工去给她瞧病,小姑娘这才熬过了那个冬天。
至此,盛南晴觉得英儿的话还是挺可信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更确凿的证据——良顺仪一向温良朴素,跟后宫的女人面上都处的不错,算是个老好人般的存在,光凭着英儿这个小小宫女的一面之词,很难指证良顺仪。万一到时候良顺仪倒打一耙,反而对自己不利。
想到这里,盛南晴真的是无比郁闷。
这后宫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走了一个庄容华,又来了康美人和良顺仪。这康美人喜怒形于色,倒还好对付。这良顺仪却隐藏的很好,果然是咬人的狗儿不露齿,难搞哦。
然而,让盛南晴没想到是,更郁闷的还在后头——
当天夜里,景帝在初月阁用膳时,忽得有小太监来报,说是良顺仪有喜了。
盛南晴笑盈盈的恭送景帝离开后,转身脸上的笑就沉了下来。
暖玉和梅月看到她的脸色,连忙轻声宽慰着,“主子,陛下只是
去那边看看,你甭往心里去,陛下还是更爱重你的……”
盛南晴倒不是因为景帝被人撬走而难受,而是觉得这事太过巧合。
昨日英儿才跑自己这里告发,今日良顺仪就有喜了?
回房间沉思了许久,盛南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当即将珠儿招来,“珠儿,你赶紧去找英儿,让她这些日子多注意点,她可能有危险。”
珠儿虽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这么关心那个小宫女,但也不敢怠慢,赶紧去办了。
然而半个时辰后,珠儿丢了魂儿似的回来了。
盛南晴连唤了她两声,珠儿才堪堪回过神来,一张脸很是苍白,声音颤抖道,“主子,英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