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宫女的话让归筑一惊,她倒不知道太子是怜香惜玉的,大小姐在他手上惨成什么样她最知道。庄怀菁只是按了按她的手,轻声说:“我累了,不必纠结这些小事。”
庄怀菁与太子私下偷偷来往的事,没一个人知道。她今日没带泉云过来,是因为泉云不知道她为救庄丞相苟|合太子,早已经失了处|子之身。
宫女铺整齐新被褥,依旧是红锦缎,方才那些桂圆红枣装回进几个盘子里,放在红木圆桌上。归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扶庄怀菁过去坐下。
庄怀菁方才喝了碗汤,肚子正暖和,宫女为她摆上又端了碗煮好的热汤圆,让她吃着垫肚子。
归筑拿出帕子为庄怀菁擦额上的汗,心想这东宫的宫女未免也太尽责了些,不是汤药就是汤圆,难道太子专门吩咐过?这不太像太子的性子,都说他古板,哪有功夫做这种事?怎么大小姐也不觉怪异。
庄怀菁没看出归筑在想什么,太子今天背她的时候,在她手中塞了颗药,和她上次在山洞中吃的一样。
这小小粒药实在顶用,她虽有疲倦,但身子也还好。应当是宫中御医配的药,也不知太子有多少,说不定能为父亲讨来一颗。
太子的事比她要多,等宴完宾客之后,他还得进宫一趟见皇帝。烛台大红烛慢慢燃烧,红柱泣泪,脚踏雕刻蝙蝠与多子葡萄,
圆润光滑。
庄怀菁揉了揉额头,一旁宫女见她有些困倦,便上前轻声:“殿下说娘娘若是累了,可以先歇着,不用等他。”
归筑知道庄怀菁半夜就起来梳洗,现在定是累的,也道:“既然太子殿下说了,小姐也不必强撑着,容易坏身子。”
庄怀菁也确实累得不行,今天累的不止是身子,她怕腹中孩子出事,时刻提心吊胆,着实是疲惫,便随了这她们的话。
归筑她的鞋袜,宫女端来面盆给她泡玉足。新婚夜的大红烛不能灭,等庄怀菁泡完之后,宫女抬手放下床前的红幔帐,遮住烛光的光亮,小声对庄怀菁道:“这几日天凉,娘娘别掀了被子。”
庄怀菁闭上眸,轻头。大抵也没谁像她这样,天色才刚黑,新婚丈夫还没回屋,她便早早睡下……若是被人知道了,定要说一句不知分寸,恃宠而骄。
不知分寸的事她做得太多,恃宠而骄却也不一定算得上,她倒不觉太子很宠她,只不过男人在意的那几点她都有,所以才不一样。
寝殿内安安静静,庄怀菁身子乏,没多久就睡着了,她鼻息轻浅,双眸合上。
殿内的宫女轻手轻脚,把明日要穿的衣服备上。
……
约摸真是累着了,又没人来吵她,等庄怀菁再次醒来之时,已经到了深夜。
旁边的男人微微侧躺,大手她,埋在她颈间,大红已经没了半截,其他宫灯都熄了,殿内的宫女都不在
。
他身上没有酒气,没喝多少酒。庄怀菁初醒来时心中惊了惊,后来才想起他们已经成婚。
她睡得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绣红牡丹幔帐垂下,烛光昏暗,看不清人影。
庄怀菁颈间热意浓,她的心跳得快,也不敢动,怕吵醒他,只能由他这样。外面似乎在刮风,现在已经是深秋,叶片掉了一地,没过几日或者就转冬。
她心想这样也好,或许刚好能藏住肚子。
庄怀菁没敢乱动吵醒太子,她的手轻轻抬起,擦过太子的手背,放在平坦的腹部,才放下去,太子的手便突然动了动,握住她的手后,又与她十指紧扣。
他的气息依旧平缓,庄怀菁却觉脖间烫了火样,锦缎之下的身子也热了热,她长发搭在枕头上,太子倒没压住。
她怀孕了。
庄怀菁也知道孕期前三月不能行房,便也只是咬唇,轻轻蹭着他的手,舒缓一些。淡淡的昏暗之中,男人慢慢睁了眼。
他突然开口问:“难受吗?”
庄怀菁知道他是醒的,只红脸轻道:“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