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冽?这不是我凤家幽明王的正名……”有人低低念了一句,但马上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幽明王的名讳,岂是他们可以随意说出口的。
只是他们感到十分奇怪,无论史记上,还是凤家的族谱上,对幽明王的描述都非常简单,若非凤家亲近的后辈子弟,根本鲜少有人知道幽明王的真正名讳。
可为何主母居然知道?
“凤冽……”
“姐,你醒醒。”
顾延川急的恨不得给她两耳光,让她彻底认清楚现实。
好在顾凝雪这个时候终于醒转了过来,眸光模糊的望着眼前的景象,栖凤堂,凤家的栖凤堂,自己还活着。
是了。
她记起来了,她是在解除与凤无缺的命定血咒。
命定血咒,对,她当时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她的灵魂,自她的身体,彻底的被剥离了出去。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受凤无缺的束缚了。
可是为什么?
她觉得好悲伤。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个位置,曾近便印着她与凤无缺的命定血咒,也印着,风冽,留给她的记号,和曾今的承诺。
可是如今,已被她机关算尽的强行剥离了,她并没有为此感到开心,反倒是觉得十分悲伤,心里空落落的,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姐,你到底怎么了?
疯了的话,也说句疯话给我听听啊。”
顾凝雪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感觉鼓鼓的,也大大的,这才安下心来,孩子还在。
顾延川看她安心的样子,也安下了心来。至少他这个姐姐还没全疯,还知道自己有个孩子。
“我这次又昏迷了多久?”
“整整两个月。”
顾延川哀嚎着,抓着自己枯败的长发,欲哭无泪:“为了供养你,你弟弟我已经彻底成人干了,你得赔我,你儿子出生要唤我做亲爹,纪靖凌只负责播种,你只负责怀胎,供他养他的却都是我,你们生个孩子,怀个孕,就数我最苦了。”
“好好好,你做亲爹,我们都是后爹,后妈……”
顾凝雪懒得跟他较真,挣扎着想要下床,问:“凤无缺呢,凤无缺怎么样了?”
“他没死,不过如今也只剩半条命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池子,谁撒的血多,谁承受的痛苦就越发……他,也挺男人的哦。”
顾延川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别别扭扭。
他平生最讨厌的两个人,却一个又一个的让他产生了钦佩的感情,这个世界疯了吗?
“我想去见他。”
顾凝雪坚定的道。
这还是她自解除血咒以来,第一次主动要见凤无缺,几个丫鬟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觉得主母终于知道心疼家主了。
二人再次相见。
已然没了当初的争锋相对,反倒有种异样的平和。
凤无缺比她想
象中还要虚弱的多。
自己挺着个大肚子,不知道有多难看,顾凝雪忽然有些自嘲。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凤无缺安静的坐在屏风下的书案前,俊美而熟悉的面孔,有种静若初雪的感觉,撇开他过去总是张牙舞爪,锋芒毕露的性子。
竟与前世,出奇的相似。
想必经过这次千刀万剐的解咒,他过去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也已经想通了吧,不在那么阴气沉沉,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