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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第2页）

沃檀一身帝王盛装走到祭坛正中，盘坐其上，沃浅亲自割开了沃檀的手腕。

鲜血一点一点，缓缓盈满了祭坛的祭槽。

“点火。”沃浅挥了挥手，鼓声逐渐密集。

火光从祭坛边缘燃起，瞬间包围了沃檀，一时天色大变，祭坛泛出红光。

骤然狂风忽起，吹倒了祭祀大鼓，风雪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沃檀最后抬眼看了一眼飘雪的天空，想起来那年初雪，皎皎少年毫无预兆地闯进了她的长乐宫。

一眼便是终身。

他说：“昭国的国师都会一辈子忠于女帝，保护女帝，我以后也会。”

他说：“我会娶你为妻，我要生生世世都护着你。”

他说：“我是天生注定要站在你身边一辈子的，就算你与天下为敌，都有我在身边！”

言犹在耳，可是那个人呢？

权势，孤给你；江山，孤也给你；就连命，孤现在也给了你……

负尽天下，负尽万民。

可这一生，孤，九死不悔。

手腕的血好似越涌越快，明明身处烈火，沃檀却觉得骇人的冷。

眼前的情景变得模糊，火光窜天而起，将她最后的身影彻底吞没在这个漫长无望的冬日。

……

皇城正中，裴瑜一身银甲，报剑而立，拦住了景昭：“陛下圣命，让我带你去个地方。”

景昭皱眉，只看了裴瑜一眼，并不打算理会。

裴瑜站在原地，不能控制的泄露出一丝怨怼：“国师大人不想知道真相吗？难道你以为，每月那九十九人真是陛下所杀？”

景昭的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惶恐，眉头不由蹙紧，同一旁的景年低声道：“你带人去长乐宫，找到陛下，按照计划悄然带离皇城！”

“是！”景年带着人，匆匆往长乐宫去。

景昭跟着裴瑜，一路竟走到了沃檀的书房。

景昭正生疑，里面便走出来几人。

却正是之前被赐死的中书侍郎几位大人，景昭身形一僵，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紧接着，外面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却是皇城亲卫，护着百官正往书房而来。

百官归位，整齐地候在殿外。

裴瑜才拿出袖中沃檀留下的诏书：“陛下有旨，众卿接旨！”

百官应声跪下，只有景昭愣在原地，心一瞬变得无比沉重。

“孤，为帝数载，虽安天下，却难得人心。今立信王为帝，望众臣与国师辅佐，共兴大昭。钦此！”

话音落下，百官沉痛叩首：“臣等，接旨！”

裴瑜面容紧绷，将手中的诏书递给景昭，语气冰冷：“每月死的那九十九人皆是国师你自己所杀，陛下为了你，瞒了天下人背上这万世骂名，国师可满意？”

景昭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大臣根本没有死？人……是他自己所杀？

不，不会的！

裴瑜咬着后牙冷笑：“你真以为自己谋逆一事，陛下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不过是仗着陛下的不舍，生生的作践陛下的心意罢了！”

这话如一柄利刃刺破景昭淡然的伪装，他的脸色霎时惨白。

裴瑜眼眶发红，步步紧逼：“景昭，你身为国师，天下兴亡与你何干，便是陛下杀尽天下，你都是要站在陛下这边的！可怜陛下她还为了解你身上的伽蓝诅咒，要去以身祭天！”

大臣们亦是哀恸不已，大声叫骂：“你这乱臣贼子，陛下这般护着你，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与信王合谋，若信王得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