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暗暗咬牙,谨慎之下,没有露面。
老妪说完,阮父阮母面上露出纠结之色,毕竟先前孙家人可是说,让他们把女儿教好,才给书童的名额,若直接将问题甩回去,孙家未必愿意。
但这话却不好跟老妪说明,最后阮母迟疑着道,“姑祖母,那孙家势大,未必愿意,人家看我们一个不顺眼,这家里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哼!”老妪拄着一根黑漆漆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敲,“他们自己做的恶事,成就的恶鬼,哪来的脸,不怕丢命,尽管随他去。”
老妪的话掷地有声,十分有底气的模样,阮母一想也是,与阮父对视一眼,下定了主意。
“好,姑祖母,我和当家的待会就去找孙家人,这件事,还望您多指点。”
“你们也忒不是个东西。”老妪不大高兴,平心而论,她也是看不上这位侄孙女和侄孙女婿的,世间因果报应循环不爽,但求到跟前了,看在侄子的份上,却不好不管。
等他们说完,阮柔方感觉脑袋的疼痛缓解不少,只依旧选择远远地看着。
送走姑祖母,阮父阮母提着一个崭新的布娃娃,匆忙赶往孙家。
孙家仆妇早得了消息,此刻连忙通传,将人迎进去。
“你们今日来,可是有了解决的办法?”
阮母迟疑片刻,取出布娃娃,呈给上首的孙父孙母。
“这是何意?”孙母不解。
“孙夫人,这是我家那逆女的布娃娃分身,是用她生前穿过的衣物所制,上面有她的生辰八字,高人说,只要控制着布娃娃,不怕她不听话。”阮母半遮半掩,将办法告知。
孙母先是一喜,后是怀疑,“就这么简单,那你们试过了吗?”
“试过了,但高人说,这东西必须得正经的长辈来,我们虽然是五娘的爹娘,可她到底已经出嫁,出嫁从夫,不该由我们来管,所以那效果也是大打折扣。”
与孙父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跃跃欲试,丝毫没有怀疑,下面那两个低贱到不堪入眼的人敢摆他们一道。
“行了,等我们先试试,若没有效果,哼。”
威胁之意满满,阮母唬了一跳,壮着胆子问,“孙夫人,那我家宝儿的书童位置?”
“急什么,等我试过有用,自然亏不了你。”
阮母也不介意对方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得到满意的回答,顿时喜形于色,与阮父欢欢喜喜离开。
只是等离了人前,不免忐忑,“当家的,你说,孙家不会发现问题吧。”
“不会,姑祖母说了,就是损功德、败家运,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儿哪看得出来。”
“也是。”阮母这才心安,美滋滋畅想起未来,“等咱宝儿以后考中了秀才,跟他孙家也不差什么。”或者说,若能取而代之,那才最好,但现在的孙家太过庞大,即便有小心思,阮母暂时也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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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孙家,孙父孙母倒没有阮家想的那般,蠢笨到想也不想就照做,而是等晚上孙家公婆入梦,这才将布娃娃的事说了。
孙有才和老妪都不是啥有见识的鬼,哪里知道这有没有用,面对孙母求知的眼神,老妪便淡淡道,“你待会试一试,我去瞧瞧那死丫头受不受影响。”
梦醒,孙母拿出床头早就准备好的长针,试着从脑袋中央插进去。
不得不说,深夜,这一幕着实有些吓人,孙母做的时候心中都打着鼓,同时又有些隐秘的得意。
足足扎了三根针,孙母才重新躺下,待从梦中确认办法确实有效,这才信了。
而此时的阮柔,早已来到阮四娘所在的古家。
不同于阮家其他姐妹,阮四娘是七姐妹中唯一的暴脾气,力气大、吃得也多,在阮家时就颇不讨阮父阮母喜欢,当然,事实上他们对所有女儿都没有这玩意,但相较而言,阮四娘更招他们讨厌罢了。
在农家,阮父阮母作为当家主食人,掌握着一大家子的方方面面,大到婚嫁、小到一日三餐,阮四娘从没讨到好,却始终不曾弯腰,主动讨他们的喜欢,可见性格倔强。
到了能嫁人的年纪后,阮母只随意一打听,听说同村古家有意为傻儿子讨一个媳妇,给出的聘银还不少后,没两天就将阮四娘婚事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