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结束,谢凌云撂下纸牌起身。
“不玩了?”傅轻灵问。
“你们继续。”他环视一眼整个庭院,没多说便离开。
“少爷干什么去?这才打一把。”老三问。
傅轻灵笑说:“找女朋友呗,我看他恨不得用胶水把自己跟戚乔黏一块儿。”
贺舟从别墅中走出来,便瞧见过来的谢凌云。
“戚乔呢,看见她没有?”谢凌云问。
“搁我家还能把你女朋友丢了不成,在里头呢。”贺舟调侃完,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你还挺爱做好事不留名。”
谢凌云迈步走上台阶,随口问:“什么不留名?”
“夸你呢。”贺舟道,“活该二十八岁才初恋。”
谢凌云:“……”
“什么眼神?我说的不对?”
谢凌云:“谢谢,我十九岁就初恋了。”
留下这句,他推门而入。
穿过客厅,在一层东南角辟出来的一间玻璃花房看见了戚乔。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只藤编秋千上。
谢凌云脚步减慢,看了好一会儿那道背影。
秋千旁那两盆栀子正是花期,开得很热烈,一簇簇纯净的白,环绕着中间的那个人。
谢凌云忍不住拍下一张照片。
收好手机走过去,绕过秋千站在戚乔面前,才看到那双微红的眼睛。
“怎么了戚乔乔?”他皱着眉低头,双手捧起戚乔的脸,叫她仰头,“怎么哭了?”
戚乔抓着秋千绳的手松开,伸过去,抱住了谢凌云的腰,将上半身也向他倾去。
脸颊贴在谢凌云的衬衣上,原本并未流泪的眼睛,在触碰到他身上的体温后,一瞬间湿润。
谢凌云感受到衬衣上被洇湿的痕迹,却并没有立刻追问。
手覆在戚乔发上揉了揉,察觉她的肩膀不再轻轻颤抖后,他在她面前单膝蹲下来。
戚乔坐在秋千上,比他还高一些。
谢凌云抬起头,将还悬在眼尾的那一滴泪珠拭去。
“贺舟跟你说什么了?”
戚乔的声音还哽咽着:“……不是她说的,是我问的。”
“那你问了什么?”
“若柳基金会……”戚乔道,“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有什么好说的。”谢凌云说,“当时阿姨都已经做完了手术,只是一点儿住院费和医药费而已。”
戚乔红着眼睛,摇头。
那年肝移植手术之后,起初妈妈恢复得很好。但12月之后,并发症接踵而至,排异反应随之加重。
到第二年的六月,妈妈身体才终于彻底见好。
那期间陆陆续续住了三次院,或长或短,但治疗费用加在一起,花了至少十万块,都是若柳基金会赞助。
她在之后,去找了医院院办,可院办拒绝提供基金会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并称那是若柳基金会的要求。
肝胆胰科室不止杜月芬受到了资助,还有另外三四位病人,因经济状况原本无法进行手术的患者,都得到了帮助。
那时候,戚乔没有任何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