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我是你的行光。
……
裴宣这一睡,醒来已经是第七天,上至帝皇,下至裴家打扫的小厮,不知牵动多少人的心。
“表兄!”
窦清月病歪歪地扶着婢子手臂走来,弱柳扶风,脸没一点血色。
她一来,崔缇鼓噪的心瞬间恢复沉静,看看裴宣,视线下移又盯着她纯白色的里衣,想了想,弯腰在她身上加了一层重重的裘衣。
这个季节,临近入秋,远不到要穿裘衣的时候。
她摆明了是在使小性子,裴宣坐在床榻两手拢了拢厚实雪白的裘衣,遮住她清瘦的身形。
崔缇见了心底这才舒坦一点,不过她还是看不惯窦清月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裴宣身后,要说小尾巴,也该是她当行光的小尾巴,走到哪跟到哪。
窦清月算什么人?照着亲戚关系顶多就是舅舅家的女儿,更别说前世窦清月害了她性命。
两人隔着血仇,相看生厌。
崔缇杵在这,窦清月浑身不自在,再看那披在裴宣身上不合时宜的衣服,更觉那毛茸茸的裘衣刺眼。
恃宠生娇!
她咬着一口银牙,脑袋倏地一阵眩晕,婢子急忙扶稳她。
“表兄,我有话和你说。”
“就在这里说罢。”
“表兄!”
她急得连声咳嗽,身边的婢子心生不忍低声为自家小姐求情,裴宣清冷的目光一顿,歪头看向崔缇:“娘子。”
崔缇拧着的眉渐渐舒展开:“好罢,你们聊。”
她起身走开,到底不放心走远,守在门外竖起耳朵。
内室静悄悄,无人说话。
窦清月一脸病容地打量她的‘好表兄’,素白的衣衫,乌黑的发,肩颈比一般人好看许多,优雅出尘,瞧着和先前大不一样。
她轻声喊道:“表兄……”
裴宣低眉并不看她:“你坐。”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木凳,窦清月从善如流地坐下,捂着帕子又在咳嗽,这一回咳得心肺都快要震出来,却不见裴宣怜惜。
不该是这样的。
表兄性子柔善,最是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