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证明了自己的智慧,”莫语平静的解释道,“控制领袖这种做法的对象必须要是一个没什么能力、好控制的领袖。
如果控制这个领袖的风险过高,或者领袖本身具有很强的反击能力,那么这就不是一个好的做法。
因为这个领袖活着所带来的未来风险要远远大于控制住他带来的受益。
杀死这个危险的领袖,转而扶持一个软弱的代理人,才是一个好方法。”
然后他进一步解释道,“所以我逃走以后,彼拉多立刻就会意识到我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对象,那么他的的目标就会从逮捕我变成杀死我,而你作为一直跟着我的门徒,没有跟着我逃走,他肯定会想办法从你口中获取我的行踪。”
“那我可以直接投诚啊,”犹大撇撇嘴,“你知道的,我又不是什么有信仰的人。”
“作为我的门徒,你轻易的投诚,你觉得彼拉多会相信?你投诚之后又拿不出合适的线索,你觉得彼拉多会认为你是真心实意的投诚,还是会认为你是我留下的暗子?”
莫语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笑着看着犹大。
“······”
犹大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太够用了,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触到过这么深奥的东西。
他虽然聪明,但是之前一直在和底层打交道,还没获得过可以接触这么高层级的机会。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其实就是一场赌博,如果他离开莫语,有很大几率会被彼拉多抓住杀死,但是并不是一定会死,但如果他跟着莫语,就一定能活。
有可能死,和肯定活,这种选择题他还是会做的。
“话又说回来,”莫语看着犹大,“你真的会背叛我吗?”
他的眼睛如同婴儿般澄净,仿佛能看透人的心。
“你又不是我爹,”犹大把目光错开,开始转移话题,“所以呢,我们现在要躲避彼拉多的抓捕吗?”
“不用,”莫语摇摇头,“罗马总督的政令无法走出城门,乡下主要还是旧教派的势力范围,所以他会挑拨该亚法和我们的关系,借刀杀人。”
其实莫语离开耶路撒冷之后,彼拉多就对他没办法了。
在耶路撒冷,莫语明显感觉到几个潜藏的半神的气息,如果那些家伙出动,成功把莫语围起来,不用原本的力量,他不一定能带着犹大跑掉。
信仰之力虽然花样多,但是战斗属实拉胯。
而且战斗必然会造成伤亡,这是莫语不愿意看到的。
“你们这些大人物心真脏。”犹大由衷的感慨道,随后他又突然想到,“咱们就这么走了,那些贫民怎么办?”
“放心,他们日子会比以前更好,”莫语站在一个小山坡上,眺望着远方,一个朦胧的小村落在天际线上若影若现,“你觉得彼拉多会怎么对待新教派?”
“封禁?”
犹大也停了下来,试探性的问道。
“他会鼓励新教派的传播,大肆宣扬我的神迹,那些贫民作为我的信徒,很快就会得到他的拉拢。”莫语笑了笑,指了指远处的村落,“我们快到地方了。”
“为什么?”犹大的重点完全在莫语前面的那句话上,“你不是说他想杀你吗?怎么会推广你的教义?还宣扬你的神迹。”
“因为他需要新教派不需要我,”莫语笑了笑,耐心的解释道,“看问题要分清楚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他再次迈开步伐,走下了山坡,向着村落走去,“你不了解罗马,罗马是一个个人崇拜很严重的地方,他们的领袖甚至能被奉为神明。
而领袖崇拜也是罗马同化其他种群的方式之一,但是这个方法在犹太地区不好使。”
这就到了犹大了解的地方了,“因为上帝讨厌偶像崇拜。”
摩西十诫第一条: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摩西十诫第二条: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作什么形像仿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不可跪拜那些像;
这就是罗马文化与旧教派的根本矛盾,旧教派的排外性极强,彼拉多在耶路撒冷树立凯撒的像都会引发旧教派的信徒暴动,最终不得不把这些像毁掉。
彼拉多和该亚法的矛盾其实已经尖锐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所以彼拉多为了更好的控制住犹太地区,必然会大力的鼓励教义更加包容的新教派的发展。
而他想要杀我的原因也源于此,只要我活着,新教派就是我的教派,而不是他的教派,他在利用新教派打压旧教派巩固自己的统治的时候,就不得不谨防新教派突然背刺他。”
莫语笑着说道,“所以在最近的几年里,他会一边缓慢推广新教派,一边疯狂的想办法杀掉我。”
犹大:“最近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