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珠将摘来的梨花枝放在她手心,她听见赤珠呜咽着在哭。
她很想去安慰赤珠,可是却好像怎么也说不出安慰之言。
说来世间苦难实在太多,如今,就连她要死了,都惹得身边之人如此难过。
实在是不该,可是若就连死了,都没有人肯为她哭上一哭,那人间实在太过无趣。
花瑶看着碧蓝的天空,想着,这要是晚上就好了,这样,她说不定还能再看一眼繁星满天的星空。
若是见不到星空的话,那也罢,能见到那个如星辰一般的人也好。
可是,耳边只有风吹花落,那人还是没有来。
花瑶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仍想着,其实,如若死后能够选择的话,她希望能变成一朵花,在楚胤熙路过的树下,静静凋落,打在他肩头。
她又希望,能是一阵风,可以绕着他吹个不停。
或者是一缕月光也好,会洒落在她想他的每个漫长夜晚。
可是最终,她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一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狐妖。
她只是一只爱上人类的狐妖,最终殊途,亦未能同归。
花瑶手上的梨枝掉落在地上,她缓缓闭了眼,嘴里最后喃喃一句:“终于,我没等到你回来了。”
可是在闭上眼的前一刻,她模模糊糊看见一缕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梨林。
也许是梨花晃眼,她看不清那是当年的白衣少年,还是幻影。
耳边爆发出赤珠悲戚的哭声,花瑶嘴角噙着笑,在五月最灿烂的一天离开了。
临走前,她带走了涂山万年不谢的梨林。
转来生的话,她应该还是一尾银白不羁的九尾狐吧。
楚胤熙回来的时候,便只能看见凋谢的满山的梨林,和空空荡荡的洞府。
他知道,从今往后,要等待的是他自己了。
第三十七章如此,而已
那之后的数百年,真是漫长而又孤独的岁月。
楚胤熙走过青山蓝海,看过大漠黄沙,越过崇山峻岭,唯独再没回过涂山。
黄泉他总要时不时去寻一回,可总也找不到那人踪迹。
他终归成不得仙,却并非不能得道。
大道在心,不在于位。
行走在世间,亦有不少人说他修邪道,而受尽指摘。
一如人对妖孽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