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何必自掘坟墓,人要识时务。」
说完,他转身离去,东厂外被重兵团团包围,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徐宵欺身压着我抵在墙上,握着我的双手手腕,合在一起放在头顶扼住,狭长的丹凤眼里潋滟波光。
「公主,你又不听话。」
我垂下眸,眼泪不受控制地一颗接一颗滚落。他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我的眼睛,「我太凶了?」
我抽泣着点头,「徐宵,你不是说你爱权力吗?」
他粲然一笑,如旭日初升。「公主想听什么?」
我歪头看他,咬着唇,他俯身抵着我的额头,声音突然嘶哑,「公主,奴才有资格说那样的话吗?」
哪样的话?爱我吗?
他放开我的手,大手捧着我的脸,眸中讳莫如深,好看的面容上腾起一片红晕。
我搂着他的腰,声音不自觉带了哭腔,「徐宵,我钻狗洞了,还钻了两次。」
他的神情一怔,紧紧抱着我,勒得我生疼,但我却觉得安心,想他更用力一点。
「公主,你不是说不信陆之隐吗?」他闷声问我,带了醋意。
我埋在他怀中,笑道:「这山高路远的,我吃不来这个苦。」
他蹭了蹭我的脸,没有说话,我推开他,不满意他的沉默,讥讽道:「你到底懂不懂我,还要我说多直白?」
他露出一丝迷茫,自嘲一笑,准备开门出去。
我拉住他的腰带,不让他走,「徐宵,我们有三天时间,」
他蹙眉回道:「陆之隐赶不来的。」
我从后环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背,「那更应该珍惜这三天时间。」
他身子一僵,我低声继续说道:「徐宵,人活一世,得尽兴。你当了一辈子奴才,这三天,我让你尽兴。」
他抱起我,大步往里屋走去。我闭着眼,不做挣扎。
可与我想象不同,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拥着我睡觉。
我动了动,他不满道:「晚晚,乖,我好累,让我睡个安稳觉。」
他搂着我,没一会儿,呼吸渐渐平稳,眉头舒展。
我仰着脑袋看着他精致的下巴,修长的脖颈,百感交集。
我好像从不曾了解这个人,以为他残暴不仁,阴险狡诈,却不承想他能为我与强权为敌,放弃到手的滔天权力。
人前风光无限的九千岁,卸下防备,躺在我身侧,睡得如孩童。
我以指虚空临摹着他的轮廓,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如果就这要结束一生,也不错。
那些蝇营狗苟,那些鬼蜮人心,就让它永远没有对错。
我钻进他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头顶响起一声迷糊的呢喃:「公主,乖。」
我又梦见十五岁那年,我闯入金銮殿,打断早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中气十足地喊道:「我要嫁给陆之隐。」
父皇摸着胡子,慈爱地对我招手,我飞身一跃,踩着阶梯旁的小太监肩膀时,小太监突然握住了我的脚腕,他仰头对我一字一顿道:「你是我徐宵的女人。」
再醒来已是下午,想到梦境里那句话,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徐宵支着脑袋,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做什么梦了?」
我拱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徐宵,一睁开眼就看见我,是不是很开心?」
他点了下我的鼻子。「公主变了。」
我仰头眯着眸子,期待道:「那里变了?」
他想了想,回道:「公主现在喜欢叫奴才徐宵。」
我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回眸笑道:「徐宵,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