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在一处偏僻角落放下我,直直跪地。
「公主,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他们扯下面罩,露出一张张布满烧痕的面容,我吓得一声惊呼,连忙捂住了嘴。
「臣等是先皇的暗卫,被徐公公所救,近日徐公公让我等带公主远离京城,避避风头。」
我狐疑地看着他们,离我最近的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给我。
暗红色的香囊,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一条任谁见了都说是蛇的龙。
这是我亲手制作,亲自挂在父皇腰间,亲口逼他不准摘下的香囊,我如何不识?
我颤抖着接过香囊,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块绢帛,绢帛写着几个潦草的字,像是慌乱之中写出来的。
「清君侧。」还印着玉玺。
这三字,昨日陆之隐也写过,他写:若奸臣难治,臣以死清君侧。
父皇在最后一刻,留这句话让人带出宫,想来是让藩王起兵清君侧。
可如今国败已快一年,并未见谁有动静。
有意清君侧的,只有陆之隐一人而已。
我收起香囊,「行了,徐宵怎么说你们怎么做吧。」
他们带着我左弯右绕,经过一户人家高墙,我看到底下有个狗洞,来不及多想,惊呼一声:「徐宵,你来了。」
趁他们张望之际,我飞快钻进洞里,爬了进去。
洞口小,他们的体格钻不进来。翻过高墙又要一会儿时间,我来不及喘息,胡乱地跑。
府邸很大,房间很多,却一个人都没有。
我随便钻进一个院子,跑进房间,贴着地面爬到床底躲起来,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
房间静悄悄的,我的心跳声异常突兀。
我这个公主,有朝一日,竟会钻狗洞,趴床底。
徐宵,是不是这全天下,只有你一人还把我当公主?
13
从逼仄床底钻出来时,我浑身酸痛难忍。
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这份屈辱。
暮色四合,彤云向晚。
我在这个偌大的府邸小心穿窜,越走越觉得熟悉。
这不是我还未入住的公主府吗?当年建的时候,我只来过三次。就等着嫁给陆之隐,跟他一起在这里你侬我侬,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