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先前包拯病昏于大相国寺门前,被了然做主收留后,他一直在养病,而了然大和尚又不好提起人家的伤心事,故而一直没有过问。
现下林莱问出来,了然大和尚便跟着看向面露愧色的包拯。
包拯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没事儿,大家都很乐意听一听。
原来包拯于定远县走马上任后,就接连破获好几桩悬案,在定远县声名鹊起,由此便有那有冤之人对他很向往,想要他为自个伸冤。
就是吧,这有冤的不一定是人。
这不,就有了那么个乌盆案——受害人刘世昌去外收钱的路上,被定远县附近一对心黑的夫妻,赵大夫妻谋财害命。这还就罢了,那对夫妻还将刘世昌的尸骨融入到他们家做的乌盆中。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后来一个张三伯来赵大家收债,临了那刘世昌所附着的乌盆被当做了饶头,被这张三伯带走了,刘世昌就现身拜托张三伯替他伸冤。这张三伯很是古道热肠,又听说定远县县令断案如神,便带上了这乌盆前去喊冤。
包拯果然不负众望,听了刘世昌的冤情后,就派衙役去刑拘那赵大夫妇。
赵大之妻很快就认了罪,偏赵大就是不松口。
包拯便叫衙役用刑,不想赵大外强中干,受刑才将片刻就嘎了。
按说赵大虽然死不松口,可证据确凿,又有赵大之妻的口供,可奈何这案件中“人证”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证,赵大又当庭死了,这就叫不太看得上包拯的上峰自认捉到了他的小辫子(原因么?包拯上任后就没去好好拜会过那位上官就是其一),于是就叫人挑不出错地将他革职了。
包拯对于自己被革职这个结果,实在懊恼,但他更多还是懊恼自己新官上任后,想要尽快树立自己的威严,好肃一肃定远县上下懒散无状的官风,便有些急于求成了。可对于他严格处理那近乎异端的案件,给怨鬼伸冤,叫对方得以瞑目一情,他是不后悔的。
只是如今他成了废员,不知道何时才能起复。
想到这儿,包拯不免叹了口气。
而他的听众中,林莱和天残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师徒俩用眼神交流。
徒弟:‘文曲星君都能被罢官?’
师父:‘这自有深意。’
不等他们俩再交流什么,了然大和尚就若有所思地看过来。
林莱和天残老人便暂停了两人之间的私密交流,还很有默契地回给了然大和尚一个:“?”
了然大和尚:“。”
包拯:“?”
这是怎么了?
了然大和尚施施然地开口道:“包施主有所不知,这两位尤其惠风,平时做所之事,和你于这乌盆案上为冤鬼做所之事,殊途同归。”
包拯好奇道:“方丈何出此言?”
他说着还好奇地看向天残老人和林莱。
天残老人笑道:“其实于我干系不大,还是我这徒儿——文正有所不知,我这徒儿还有个师父,乃是茅山派的张天师。你也别看她年幼,她实则道术已经大成,这几年也做出过好几桩驱邪缚魅的成就来。便是那金龙寺老和尚冤死一节,都是她帮忙善后的。”
包拯惊奇道:“原来是这样么。”
林莱这次还是能绷得住的,“应该的,应该的。”
包拯本就觉得她行事大方、神采不俗,如今又知道她还有这等本事,不禁大为感怀。他还想到了之前两次帮过他的展昭展义士,对方同样年纪轻轻,就武艺高强,还有侠义心肠。当即包拯就不由赞叹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林莱谦虚道:“哪里,哪里。”
可她分明喜上眉梢。
众人将这一点看在眼里,不禁会心一笑。
这次林莱只是拜见了包拯,并没有贸然提起拜师的事。主要是包拯是包拯,文曲星君是文曲星君,谁知道包拯于画画一道是否同样才华横溢呢。然而过了一段时日,天残老人给林莱带过来一幅画,《登高图》。
林莱将画接过来一瞧,“好遒劲的笔锋!”
再看落款,“包文正”。
林莱:“。”
林莱立刻抬头去看天残老人,天残老人笑呵呵地说道:“不错,这正是文曲星君的大作。怎么样,豆豆,你心动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