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琢用下巴指一下他的鞋子,“你在巴丹吉林教过我系鞋带。”
“百密一疏啊……你也真沉得住气。”
“还有,你不敢吃芒果。”
“这……你怎么会知道我芒果过敏的事?”
“羌塘时,我们所有的食物都被叶讯带走,巴爷把剩下的半包芒果干分给大家时,唯独没给你。当时我大概能想到除非吃了过敏,否则你怎么会不吃。鞋带的系法加上芒果过敏,我百分百确定所谓阿水就是河马你。”
河马给他点赞,“巴爷跟你,我放心。以后……请你一定一定好好照顾她。”
刁琢了然,下车之后,他真的不会再跟他们见面了。
河马走到中巴门口,回头望一眼睡得死沉的巴云野,微微一笑,轻盈地下车。他站在车旁,目送中巴沿着蜿蜒的山路继续行进,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拐弯处。他脑中浮现几年来与龙哥和巴云野相处的点滴,心中怅然又欣慰。
这个化名为河马的男人转身离去,依旧选择为岁月静好而孤独默然地负重前行。
巴云野睁开眼睛,没有去看窗外,但她知道河马是要走的。她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打心底知道河马的身份暴露后,迎来的就是永远的离别。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总归要从一次又一次的别离中走出,回到各自的征途上。
记得一行人离开羌塘时,羌塘下起小雪,今天他们离开贡山原始森林,天上下起小雨。
诗人海子曾写道,雨是一生过错,雨是悲欢离合。
到达贡山宾馆,天已擦黑。当地公安考虑到救援队等人体力透支,安排第二天再做笔录。大家也懒得客气,拿到房卡就直奔房间,睡得他个天昏地暗。
巴云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房间的,第二天醒来,脑子里如同浆糊一片,才发觉昨晚竟然连澡都没洗,也没开灯,摸到床就倒下了,脏兮兮睡了一晚。
她洗完澡,到楼下一看,其他人似乎都没起,公安却已经等待多时。巴云野一眼看到坐在公安中间的龙哥,赶忙快步走过去,见他并没有被手铐给铐起来,心里暗舒一口气。
“龙哥,你……”
龙哥站起来,脸上的表情竟然有点羞愧。
巴云野笑,“你瘦了。”
他叹一口气,摸摸小了一圈的肚子,“昨晚连夜审讯,我也大概了解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对你们做了什么,还有,你们是怎么努力找我的。”
“你老人家也真够难找的,不愧是圈内有名的强驴。”巴云野伸出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