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不成就来软的?
冯殃知道自己该立即将这混账丢出去,可看着那一张脸……这是自己养出来的孩子,是自己养的,她还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煎熬了十六年,说好了要庇护一辈子的孩子,却让他一个人活成了一个疯子,她……
她在胡扯什么?!
这就是人吗?
就是人心的软弱吗?
这混账胆大包天连师父都……早该被逐出师门死活自理了!
可是——
“那你想怎么样?”
她真拿他没法子了!
殷承祉绞痛着的心脏像是被一股暖流裹住了,瞬间治愈了所有的伤痛,“我想怎么样都可以吗?”
冯殃一咬牙,“是!”
“我想要师父一直好好的!”殷承祉没有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我想要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师父!”
“阿承……”
“这也不行吗?”殷承祉真的哭了,“我再也不会对师父无礼,再也不会说些让师父恼怒的话,我们就像以前一样,这也不行吗?”
冯殃闭了闭眼,“行!可以!”
“真的?”殷承祉大喜过望。
冯殃咬牙道:“我何时说过谎话?”
“你说过!”殷承祉却道,“你说过你不会有事,可你却……”
“阿承。”冯殃打断了他的话,“都过去了。”
过去了。
过去了!
殷承祉忽然又扑了过去,却没有半点旖旎冒犯之意,只是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寻求长辈的呵护,“师父……”
冯殃又叹了口气,抬手抚摸着他的头,像是从前那般,“好了,都过去了。”
“好!都过去了!”殷承祉没有放纵太久,他没有忘记那晚上他哭的太狠了,让她恼火的差点又晕厥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他松开了手,又端端正正地跪着,“师父你休息吧,徒儿再也不会打扰师父!”
“你就跪在这里?”
殷承祉笑着,却笑的比哭还难看,“我不能离开……我睡不了,师父……我……”
“你多久没睡了?”冯殃问道。
殷承祉没回答这个问题,“师父你休息,很晚了,你休息吧。”
冯殃似乎又恼了,扬手给落了床帘。
殷承祉低头无声笑了笑,这就够了,够了,不能太贪心,殷承祉你不能太贪心。
忽然,床帘后伸出了一只手。
殷承祉倏然瞪大了眼睛,“师父。”
“手。”冯殃道。
殷承祉伸出了手,颤抖地握上她的,“师父……”
“睡吧。”
殷承祉忽然间停止了一切喜怒哀乐,在这一刻,似乎什么都停止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