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她而过的三个人穿着黑衣、蒙着面,藏头藏尾,十分谨慎,但他们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差点被砍到,不能暴露身份用符术,于我太不利了。”俞望紧张得手指打结,“事情怎么闹得这么大?你们不是说,铃铛只会制造一些混乱,方便我们拿东西吗?”
罗义不屑:“小鸡的胆子。”
陌生男人:“东西到到手了就快些离开,若是碰上连乔回来,我们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要走你们先走,”罗义掂了掂手里的卷轴,“我得挑几具配得上这咒的尸体……”
说完,他牛眼一亮,捡垃圾一般,拎起了方啸的尸体。
“合该我走运,方啸的四肢都被他用上了奇门机巧的术法,听说强到刀枪不入。”
宋赋催不动他,只能帮他快些完事好离开:“还要什么?我听说,炼制这个还需要他血亲的血?”
“所以才说我走运,这方啸的老娘生完他以后,连着两胎都是双生子,血肯定够用……”
罗义眺望着找到了目标,大咧出了他参差不齐的、鲨鱼般锋利染血的前牙,“走!我已经看到了一个!”
陌生男人和罗义转身离开,俞望张皇地紧跟着他们,缩着他已现佝偻的背。
几人走远了,再也没有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火都要烧尽了,血水升高到几乎要淹没小陆秧秧的手指,无数的头颅和断肢在她的面前掉落,一股熟悉的灵力终于轰然席卷在了整个山谷,铃音骤断!
可沉在杀戮中的人们却没有停手。
没了铃音,他们只是不再被催动得更加凶残,但却也并没有发生好转。
他们还在杀人,还在流血,还在死亡……
“阿娘……”
陆秧秧看到在谷中飞奔的连乔了。
她的嗓子已经哑了,声音细若蚊蚋,只能拼命地从尸堆中伸出小手,想要抓住连乔翩跹掠过的裙摆。
可连乔跑得太急了,她没能抓住。
但是没关系。
小陆秧秧松开了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线。
阿娘回来了。
一定没事了。
没多久,她视线中的连乔停下了四处阻拦人们的脚步。
她拖着被血水浸透了的披风,站在一处空地,望了望空中高悬的那轮圆月,随后念动了一段咒诀。
这时,她的脚下,灵力化成的含苞昙花忽地绽开了!
一瓣。
两瓣。
三瓣。
四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