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是破除迷幻作祟最有用的办法,易地而处,陆秧秧也会选择同样的做法。
但这不意味着她能保持平静。
“我真的是陆秧秧!”
她着急地想把一切都跟他说明白!
“我前几天修习山谷秘咒的时候走神、出了岔子,身体突然消失了,谁也看不见我,只有张百里在喷火时、能从他的火里面听到我的一点声音……”
听了她语无伦次的一大段话,晏鹭词眼中的怀疑提防并没有完全消失,但蚀骨的恨意和恶心却逐渐不见了。
“那你为什么会来玄天盟?”他问道。
“我之前进不来……”
陆秧秧嘀里嘟噜说了好久,把她上次顶着辨恶钟想闯戒堂的事全跟他交代了,“……这次身体消失了,就想着再来试一试。”
她越说声音越小。
毕竟,她干的这件事也实在算不上光明磊落。
“……进来以后,我就遇到了段怀。……是叫这个名字吧?我听她喊你表哥,就跟着她转了一天,发现……她是戒堂的堂主。”
“段怀是我姑姑的女儿。”
晏鹭词相信了陆秧秧的话。
他总是很容易就相信她,一看到她用这种”你一定要相信我啊“的着急眼神望着他,他就对她没有一点办法。
他告诉她:“她娘生她时便没了,她自小一个人,没人陪她说话,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会有些聒噪,你不用理她。”
陆秧秧:“那你呢?”
这一次,晏鹭词沉默了好久好久。
“你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了。”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嘴角还带着笑。
可他的眼睛里却浮动着沉重的悲伤。
“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我其实很讨厌那条七圈的袍子,但是你喜欢的话,我就把它送给你。”
晏鹭词可以隐瞒、可以撒谎、可以顾左右而言他。
但他没有。
他回答了她。
明确地给了她一个没有任何歧义的答案。
这并不足以解除陆秧秧心中的疑惑,她有太多的、更多的问题想要问晏鹭。但看着他那双湿淋淋的、仿佛被困在雨雾深处、挣扎着找不到出口的眼睛,有再多的话,她此时也问不出口了。
“我有点困了。”
晏鹭词动了动重链,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