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处很小的院落,院子里遍地枯树、毫无生机,唯一带着点生气的,是一架古藤为绳的秋千,挂在房檐下面,随着风,咯吱咯吱地摇。
而院中的屋子,则门窗紧闭,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她暗自记下了这里的位置,打算回头再来看看。
但她没想到这个“回头”会来得那么快。
回到屋子后,段怀就小心翼翼地将衣服脱掉、放好,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丑兮兮的娃娃,抱着它上了床,轻声地哄着它、也是哄着自己睡着了。
陆秧秧还以为能在段怀的屋子收获很多,没料到她居然睡得这么早!
见在这了解不到更多的事了,陆秧秧只好又飘荡了出去,回到了方才那个小院落。
而这次,小院不再是空荡荡的了。
晏鹭词正在里面扫地。
在她的注视下,他拿着把粗竹枝儿绑成的扫帚,把小院扫得一尘不染,所有干碎的枯枝都堆到墙角,然后仔细地埋进土里。
做完这些后,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荷囊,从里面倒出了几个小东西。
陆秧秧仔细一看,发现这是她小白花的花种。
当时花絮漫天飞舞,陆秧秧没有留神,居然被他偷偷藏了几颗。
院子里,晏鹭词看着手里的种子,犹豫了片刻,没有把它种进土里,而是去找了一个花盆,挖了院子里最好的一处土,然后才把它慎之又慎地填进了去。
最后,他盆着沉甸甸的花盆,如珍似宝地把它放到了屋内的书案前。
陆秧秧全程都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发出丁点声响。但晏鹭词在放下花盆后,还是从半阖的窗边看到了她。
他的眼睛定了定,忽地对她笑了。
“你今天,怎么出现这么多次呀?”
他揉了揉眼,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疲惫。
但望着他时,他的目光却还是专注又明亮,仿佛淌满了甜甜的蜜。
“你要进来陪我吗?”
陆秧秧从窗户跳了进去,沉默着走到了他的身边。
晏鹭词还沉浸在“幻觉”中,似乎也不需要她说话。她一靠近,他就拿出了一卷皮毛毯子,铺在身侧让她坐,自己则端坐一旁,开始翻看今日段怀带回来的厚重书信。
这个毯子……
陆秧秧看着脚下皮毛的花纹,总觉得很像秘境中她阿娘给她铺开的那个。
难道晏鹭词连这个都上了心,出来后便去找了一条一样的吗?
陆秧秧忍不住,又看向了晏鹭词。
这样近地观察着,陆秧秧发现,少年永远光洁的眼睛下居然有了淡淡的乌青,脸瘦了,嘴唇也干得有了纹路。
整个人看起来好累、好疲倦。
他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陆秧秧马上就想起了院门口那个根本没有被动过的饭盒。
她之前明明把他养得那么好,他这次才从她身边离开了几天啊,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晏鹭词见陆秧秧一直盯着自己,以为她也想看他手里的信件,于是毫不介意地把信件往她那边放了放,方便两个人一起看。
陆秧秧顺着他的意思凑了过去,趴在他身边瞄了信件几眼。
信件很多,内容却大同小异,说的都是和这月十八、河川先生忌日祭奠相关的事。
看这些信上的意思,原本,这月月初,许多门派的掌门便该为了参与祭奠、陆续地到达玄天盟了。
但东边海岸近段时间海潮过猛,发生了几起决堤,以藏药岛为首、东方和东南方沿海的好几个门派都忙于应对此灾,无法应约提前前来,于是纷纷告罪,表示要临近十八日时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