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能让你的身体变好一些,但吃完后会极为困倦,你不用抵抗,睡下去就好。等我采药回来,你差不多就会醒了。”
陆秧秧很听话地把药粉吃了。
很快,她困意上涌,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阿桃已经打了水、采了药回来。
看她的精力养得不错,她便扶着陆秧秧到了林子里,设下道能隔绝视线的术法,随后便将陆秧秧后背的衣料撕开,开始用水为她冲洗伤口。
这术法只隔视线、却隔不断声音,因此那边几人的动静,陆秧秧仍是都能听清。
这会儿,河川正在同阿珣说着藏药岛奴隶的事情。
听起来,他们在进入秘境前便已经与宋赋相识,谈得甚欢,有了要合力推翻宋赐、放奴隶自由的计划。他们三人进入秘境,也是为了从中取得几样有力的筹码,如今东西已经拿到,就等他们找到出口顺利出去,便可以开始行动……
“真能如你们所愿吗?”
晏鹭词像是听到了无比可笑的话,轻蔑地冷声打断了他们:“宋赐和宋赋有什么区别?宋赐如今是藏药岛岛主,手握大权,宋赐想把他拉下来,自然要把大义说得好听。然后呢?‘贵不与骄期而骄自至,富不与奢期而奢自来’(注3)。就算宋赋如今是这个想法,但等他当上了岛主,时日久了,就会发现,没有了奴隶,藏药岛会面临诸多不便,对他掌控藏药岛百害无一利,这个时候,改换心意,也就在一念之间。”
他看着少年河川。
“原本的那些岛主奴役起奴隶来尚且可以大大方方,可宋赋不能如此,他扳倒兄长,打着的便是救出奴隶的旗号,到时,他既想要利,却又不想失去名,只怕会做出更可怕之事。”
“多谢。”
少年河川沉默许久,对着晏鹭词笑了笑,诚挚正色道:“人心难辨亦难恒,我约束不了他人,只能做好眼前事,不愧本心,便也无悔。”
晏鹭词听完,冷冷嘲了句“蠢透了”,随后便没了动静。
陆秧秧的伤口被水激得抽痛,全靠听他们的对话转移注意力。
这会儿没了声音,她便开始回想他们的所说。
她心中其实有些不解。
晏鹭词明明都说过,这里是记录了过去的咒画,现实中的一切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为什么,他还要跟少年河川争辩这个呢?
思忖之时,陆秧秧后背里伤口里的沙土总算是冲干净了。
她松了口气,往回看,却看到阿桃正端着个金钵在捣,里面是一大团椒红色的药泥,看着十分火辣辣!
一想到这药泥要往自己的伤口上抹,陆秧秧顿时汗毛竖立,脑袋里什么都想不了了!
但当药泥即将上身,她浑身紧绷,咬牙闭眼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惨叫出声时,她却疑惑地发出了一声:“诶?”
“是不是一点都不痛?”
阿桃早就瞧见她那副英勇就义般的好玩样子了,这会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边给她上着药,便同她说:“这可是我师门的绝学,专门用来麻痹镇痛。只要抹上足量,随后便是切ròu削骨,人也不会感受到痛。”
听了这话,陆秧秧登时便放松了下来。
阿桃继续道:“但我这次带的量很少,你和郑允伤的面积都大,这点药,绝对不够给你们两个人用。原本,这药用也不该用到你身上,但是方才,你睡着的时候,他主动叫了我过去,问我是否带着这种麻药。知道我带着、但量不够两人使用以后,他便央求我,一定要先给你用足。”
说着,阿桃忽然小声疑了句:“他从哪知道我有这种药的?”
但见陆秧秧转过头看她,她马上又对着陆秧秧笑:“他说你怕疼,稍微弄出一点小伤口都要掉眼泪,这次伤得这么重,肯定受不了。其实,他那伤比你重得多,你伤的不过皮ròu,他的伤却深可见骨。若要我这个医者说,这药自然该先紧着他用。但是……”
她笑得像是刚喝了一肚子甜兮兮的蜜糖水,“反正所有的利害我都同他说明白了,他坚持要给你用,我也没法子。等到给他治伤的时候,他就只能咬牙硬挺着了。”
很快地涂完药泥,等药泥生效后,阿桃又轻柔地将药泥洗净,拿出一根细小的勾刀,开始正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