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秧秧乖乖地让他托着手,又帮他把脸颊边的发须拨开,凑到他耳边,小声地告诉他:“她是我阿娘。”
晏鹭词的眼睛闪了一下。
他耐心地继续用水给陆秧秧洗手。
等沙子冲尽后,他站了起来,将周身的敌意尽数收敛,随后走到距离连乔几步远处,低下了头。
“方才是我莽撞了,请您赐药。”
连乔挑了下眉。
“他不是故意要对你出手!”
意识到晏鹭词在做什么,陆秧秧也连忙提着麻烦的七八层裙子跟了上来,帮晏鹭词解释:“他只是担心我,你别怪他,别……”别讨厌他。
“这里毕竟是秘境,防人之心也该有。”
连乔并未觉得受到了什么冒犯。
她在那男子出手时就发现了,躲闪得不慌不忙,早就已经站到了远处,根本就不会受伤。
倒是那女子当时的反应和男子这会儿的表现让她有些意外。
但对上女子真诚的黑眼睛,她又觉得,这些也都没什么关系。
她将药瓶拿在手中晃了晃,问晏鹭词:“这药上起来需要用特殊的手法,是我口述给你、你来为她上药,还是由我直接来?”
陆秧秧根本不给晏鹭词回答的机会,一下就把手伸到了连乔面前:“你来!”
连乔的眉毛又挑了下:“你确定?”
陆秧秧肯定地点头:“你来!”
于是,连乔就开始大展身手。
将药粉倒上白布,用药水将白布打湿,再将白布一层一层地缠到陆秧秧受伤的手掌上,没一会儿就把她的手包成了粽子。
包着包着,连乔自己都忍不住纳闷地嘀咕:“看薛叔包的,明明没这么大啊……”
陆秧秧留意的则是,她受伤的手,正是她那只一大半小指头都成了纸片的右手。
先前晏鹭词给她冲洗手心时,十分小心地避开了她的纸片小拇指,但连乔却没有。
好在,从始至终,无论是被撒上药粉、还是被水打湿,她的纸片小拇指都没有发生变化,没有出现她所担心的、软掉化成糊糊的惨剧。
而且看连乔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她的手指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也佐证了陆秧秧的一个猜测,他们身体的变化,只有不属于画中的人才能看到。
陆秧秧安下了心,开始全神贯注地望着年轻时的阿娘,怎么看都看不够。
但当连乔回望过来时,陆秧秧又担心自己的注视会让连乔觉得奇怪,于是她赶紧垂下眼睛,转而盯着她搁在膝间的玉笛看。
陆秧秧认识那只笛子。
山谷宝库的册子里有记载,这支玉笛可以辨毒,只要触碰到有毒的事物,就会瞬间变色,通体冰han。
因为猜测藏药岛的秘境中或许会有带毒的植物,所以在决定要去秘境后,陆秧秧就特意到宝库里翻找过它,但是没有找到。
原来早就被阿娘拿出来用了。
见陆秧秧的目光总在她的笛子上,连乔便逗孩子似的将笛子递给了她,笑着问:“想玩吗?”
“想要吗?”
“想吃吗?”
“想去吗?”
“想玩吗?”
眼前的这个画面,跟陆秧秧记忆中无数个相同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