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好巧不巧,一个跟同伴嬉闹玩疯了的小儿不看路,朝着她就冲撞了过来。
陆秧秧下意识便想旋个身避开。
这事儿对她来说,本来很是轻易,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乔装成了宋芽。
由于她的身高跟宋芽差得实在太多,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她脚上穿着的皂靴里,垫了很高的料,走起路来几乎是踩着跷。
因为刻苦练了一段时日,现在的她,走起平路来毫无破绽,可一旦遇上这种需要晃动地突发状况,她还是有点掌控不好。
幸亏晏鹭词一直留意着她,看到她要倒,及时把她扶住了,只可惜一整碗的酒酿圆子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但人没事就好。
陆秧秧站稳后,下意识要去拉起那个摔了个屁股蹲的小儿。
但还没等她伸手,目睹孩子闯祸、撞洒了行人碗盏的小儿母亲就冲了过来,泼辣地一把拽起自己的儿子,对着陆秧秧就恶人先叫嚷:“你走路不长眼啊?!”
小儿在她的手里怯声怯气:“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他……”
妇人嫌晦气似的拧了儿子一把,接着又对着陆秧秧拔高嗓门:“长得人高马大的,撞一下怎么啦?乡里乡亲都看着呢,我儿子又不是故意的,你们可别仗着自己长得壮,就想趁机寻我们家的麻烦!”
陆秧秧按住身旁晏鹭词的手,笑着劝他:“不用跟一个不长眼睛的人计较。”
她说得大大方方,毫不遮掩,令妇人一听就知道是在骂她。
妇人顿时瞪起眼想要骂回去,这时,她眼前面容一直掩在斗笠下的人忽然抬首,露出了双眼。
明明长了张大众又平和的青年脸,可眼睛里的han冽却如一把已经逼在喉间的利刃,让她喉咙发紧,已经张开的嘴愣是没敢骂出一个字儿。
“走啦。”
陆秧秧碰了碰晏鹭词的手指。
感受到陆秧秧的碰触,晏鹭词眼睛里的han冽瞬间消融了。
他低下头,看了看被她碰过的手指,将愉悦起来的面容藏进了斗笠下的阴影里,听话地跟着她离开了。
直到两人走远,梗在原地的妇人才悻悻地低咒了一句。
她甩开儿子,转身走路,却眼见着越走越快,最后竟奔跑了起来,在路人的惊呼声中,力道极大地笔直撞到了一颗大榕树上!
等她迷茫地转回身后,她鼻腔里的血突地一股脑地向外涌出。
仔细看,鼻头都有些撞歪了。
“刚出山谷呢,不能闹出人命。”
感受到剧痛的妇人发出尖叫时,已经走到了另一条街上的陆秧秧正在教育晏鹭词:“刚才我要是没拦你,你是不是打算出手捏爆她的脑袋?“
“没有。”
斗笠下,晏鹭词的嘴角一直翘着。
他开心地告诉她:“今天终于可以甩掉山谷里的人、单独跟你在一起,我心情很好,打算给她全尸。”
“那也不好。我们这次出来,一切要低调行事,随便用个咒、让她撞上大树、长个记性就行了。”
说着,她低头从他的斗笠下观察他的脸。
“宋谶给你做的宋芦牙套有好好着吗?我刚才是不是看到你露出自己的小尖牙了?”
……
西南山谷,竹楼外的空地上,段峥明摸着大王,一会儿接一会儿地叹气。
终于,他憋不住了,摸着自己健硕紧实的胸口吁道:“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出去,我这心总提着。”
“该提着心的,是惹到他们的人吧。”
薛盈躺在竹椅上闭着眼,闻言挖苦道:“那两个人,可没一个是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