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个胳膊,因为他一直在反抗,相当不老实,侯明俊还为他的公主在张俭肚子上揍了一拳。他被打的吐出一口酸水,一瞬间头晕目眩,这一拳开了先河,紧接着无数的拳头如期而至。瘦弱的少年,几乎要被他们打到昏死过去,意识快要模糊时,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张俭,张俭,”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那个双马尾的女孩儿站在阳光下,笑着朝他招手,“真是的,阿俭你怎么睡着啦,我给你带了皮蛋瘦ròu粥,你是不是又没吃早饭?”
朱颜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上楼,看到成嘉实和项毅在揍张俭,她脸色一变,将手机放到书包里,飞快的跑了过去。“成嘉实、项毅、侯明俊,你们都疯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她左右推开对张俭动手动脚的三人,随后生气的看着陈小橙:“小橙,罗心,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陈小橙冷笑了一声:“怎么,我们家的小朱颜什么时候对我教训人感兴趣了?不是你说不来玩儿的么?”
朱颜听她这么说,知道那个给她匿名发消息,让她来体育馆的人不是她。女孩儿慢慢回过神,猜到了什么,看向身后被走的猪头狗脸的张俭,对方用她很陌生的表情看着她。那眼中的疏离和恨意,是当时十七岁的朱颜所害怕的,她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想给他擦掉脸上的血。
张俭一把推开了她:“我把你叫过来,你很意外?朱颜,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让我感到恶心!你接近我,就是为了套我的话,举报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也要去夏威夷?”
“你听我解释……”朱颜脸色一白,其实她根本解释不出来什么,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是无力的。
“还是说,你想否认这些事是你干的?”张俭靠着身后摆满了奖杯的桌子休息,他低声笑着,“你否认啊,朱颜,你告诉我是我误会了!举报我的人不是你!偷我试卷给陈小橙的不是你!你说啊!”
张俭没有冤枉他,是她骗了他,利用了他。在她了解他之前,她真的就像陈小橙一样,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恶作剧,所以她说不出口。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什么苦,没为钱头疼过一天,母亲又对她极其溺爱。你指望那个时候的她,能有多少是非观呢。
可她毕竟走的还不算太歪,自从她知道自己做错之后,其实已经为自己的行为默默做了很多补救的事。如今她明白,她与张俭之间,还差一句道歉。
“对不起。”朱颜抿着唇,想上前拉住他的手。
“迟了,太迟了。”
张俭面色如霜,朱颜的一步步逼近,让他很紧张,随便抄起一块桌上的奖杯就想防身。可偏偏这块奖杯形状特殊,不是称手的防御工具。朱颜当时已经快走到他跟前,并且向他伸出了手。张俭来不及换一块奖杯,在她手要碰到自己的时候,想都没想握着奖杯,闭着眼往前一冲。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张俭把朱颜约到体育馆,其实只想要一个真相。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伤害她,他想把话说清楚,想请她不要再耍着他玩,想把心中那一点不该有的念想掐灭。
他本来就很瘦弱,就算是女生被他撞一下,也一定不痛不痒。他是手里拿着奖杯,可他当时哪里还记得自己拿着奖杯,他根本不可能想到,奖杯的翅膀如此锋利,竟然刺进对方的腹部。一脸慌张的男生,往后退了一大步。他低头看着染血的手,那不是他的血……
起先只有一点点的血,随着疼痛呼啸而至,越来越多的血,将朱颜白色的校服染红。女孩儿因为不舒服,眉头拧在了一起,踉跄着往后倒。
夏夜的闪电照亮黑夜,伴随着接踵而来的惊雷,大雨忽然而至。狂风吹走了盛夏的酷暑,将校园里刚栽下的小树苗吹倒,也吹灭了人心中最后一盏灯。
原本还站在朱颜身后的陈小橙和罗心这下知道闯祸了,尖叫了一声,大声喊着“不管我的事”,争相夺门而出。紧接着出门的是跟随女孩们来的三个男生,他们谁都没想着去扶朱颜一下,也谁都没想着送她去医院。他们所有人,在体育馆的门口,看到了一个光着脚的小孩子,她手里抱着一个皮球。他们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慌张让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最后一个走出体育馆的,是张俭。他还沉浸在自己沾了血的手上,痴痴呆呆的走进雨里,头都没回一个。
……
朱颜在地上躺了十分钟,腹部的伤口让她很无助,她以为自己即将这么死去,在那漫长的十分钟里,她想了很多很多事。她后悔自己曾经伤害过别人,也很难过对方最终没有原谅自己,甚至没有给她补偿的机会。如果她就这么死了,以后谁给他带早饭呢?如果她就这么死了,陈小橙他们欺负他会不会更加变本加厉?如果她就这么死了,想要做医生的梦想是不是就完不成了?如果她要就这么死了,她妈妈怎么办呀……
十分钟后,她的世界突然多了个小孩子。
那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孩子,抱着他们体育馆训练用的排球,一脸天真的看着她,用小孩子软糯糯的声音问她:“大姐姐,这个球是不是你们的呀?它是我捡到的,妈妈说捡到东西就要物归原主。”
那一瞬间,朱颜哭了,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她用手遮着眼睛。
是啊,妈妈从小就教导我们,要物归原主,要赤诚相待,要诚实守信,要做一个好孩子。
还不能放弃,不能就这么死去。
小女孩儿看着那个原本还躺在地上的姐姐,突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她将腹部的奖杯拔了出来。疼痛刺激了她的大脑,让她无比清醒,因此她才能做到拿起之前的手帕,认真将奖杯上的血和指纹慢慢抹去,重新将它摆回了桌上。
朱颜将校服的外套披上,手上的血已经干涸,可疼痛依旧。她拉拉链的手一直在抖,好不容易将拉链拉到顶,将里面的血衣完全遮住。做完这一切,朱颜靠着墙休息了一会儿。她本来以为自己伤的很重,但流出的血比自己想象中少很多,她是想考医学院的,自然知道一些医学常识,知道自己大概不会死后,朱颜突然觉得老天待她不薄。
可是就在她休息的时候,她发现那个来还球的小女孩儿脸上的红晕很不正常。小女孩儿看着她,咳嗽了两声,朱颜和她碰过额头,才发现她因为淋雨的缘故发了高烧。
包里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学校晚上只有门卫室会有人。小女孩没穿鞋子,朱颜将书包顶在两人头上,抱起她从体育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