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落在路面融化成黑色的积水,流浪猫无声无息地趴在邢泱的车头前,红灯准时切换绿灯,邢泱迟迟不发动汽车。后方的车不耐烦地摁喇叭,邢泱说服不了自己的良心对猫咪视而不见,他推开车门,朝后面催促的车比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快步走到斑马线拎起母猫和猫崽的后脖颈,跑回车里不嫌弃地将两只湿漉漉的猫放在副驾驶位。
发动汽车,邢泱就近找到一家宠物医院挂急诊号,母猫已经僵硬,死的不能再死,小猫呼吸尚存。宠物医院见是捡来的流浪猫,只收了三成的钱,邢泱坐在门口,手中捏着号牌等待小猫的消息。
期间无聊,他给邵峙行打过去电话:“你到哪了?”
“高速上,你到家了吗?”邵峙行问。
“我在宠物医院。”邢泱说。
邵峙行闷闷地笑:“怎么,你生病了?”
“给你预约体检。”邢泱不落下风地反将一军,“我回来的路上捡了只猫咪。”
“你开车还能捡到猫?”邵峙行纳闷地问。
“等红灯,母猫叼着小猫躺在我车头前面。”邢泱说,“就硬碰瓷儿。”
“哦……猫怎么样?”邵峙行问。
“母猫死了,小猫在抢救。”邢泱说,“脏兮兮的,我没看清长什么样,你想养吗?”
“救活再说。”邵峙行说,“你在哪个宠物医院?”
“亮马桥这边。”邢泱说,“你回家等我吧,别专门跑一趟了。”
“我去看看你儿子长得好不好看。”邵峙行笑着说。
“长得像你。”邢泱跟他贫。
俩人一起生活十来年,说话办事越来越像,有时穆煦都忍不住吐槽邵峙行少跟邢泱学。
“小黑的家长是哪位?”护士喊,“小黑的家长?”
护士喊了三声,邢泱才反应过来慌忙举手:“我,是我。”他送小猫急诊随手写的名字,压根没走心。
“小黑是只两个月的公猫,营养不良,身上有跳蚤,有猫藓。”护士说,“你进去看它吧。”
邢泱亦步亦趋跟上护士的步伐,巴掌大的小猫趴在桌子上,另一个护士正拿针筒给小猫喂奶。邢泱看到如此精细的照顾不由得头疼:“这只猫是我捡的。”潜意思是想问问宠物医院有没有找领养的渠道,他和邵峙行俩人工作都忙,没有空手把手喂猫。
“这猫太小了,领养出去很容易出事。”护士听懂了邢泱的意思,她说,“建议养大一点再送养。”
邢泱为难地看着吃奶的小猫,护士将针筒塞给邢泱:“你试试。”
赶鸭子上架的邢泱手持针筒一滴一滴挤出羊奶,小猫勤快地舔食,两只爪子抱着针筒喝得津津有味。
“驱虫,打疫苗,绝育,关键是这几个步骤。”护士站在一旁交代,“小猫到家尽量不要打扰它,容易应激。”
邢泱看着小猫,他捡的猫,转手丢给别人太不负责任,于是在心中盘算剩余的年假和之前的调休,和邵峙行交错着把小猫照料到三四个月应该没问题。
去南宁出差回来手提行李风尘仆仆的邵峙行踏进宠物医院,第一眼看到邢泱站在宠物用品中挑选猫粮和猫砂,他问:“真要养啊?”
“来看看你儿子。”邢泱指了指猫窝里巴掌大的猫,按理说两个月的猫咪差不多一个半巴掌长,奈何小猫营养不良,病恹恹的,倒是乖巧,睁大眼睛好奇地看邢泱走来走去,小脑袋跟着邢泱的移动轨迹转动。
邵峙行瞥一眼小猫,抬起手朝邢泱招了下:“大猫过来让我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