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去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邢泱生怕邵峙行不相信,挑了一个晚上拨通达丽雅的电话,揽住邵峙行的脖子对屏幕里的俄罗斯女人亲亲热热地喊:“小姨,这是我男朋友。”
达丽雅碧绿的眼珠看向脸色僵硬的邵峙行,她的眸子颜色与邢泱一样,传递的感觉和邢泱完全不同,幽绿清透,显得格外冷淡,她说:“你好。”
邵峙行紧张到心脏爆炸,他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腰背挺直,黑色的眼瞳专注地盯着达丽雅,调动全身心聆听来自黑帮老大的教诲。
看起来乖极了,邢泱坐没坐相地挂在邵峙行身上,用英语问达丽雅:“他是不是很帅?”
达丽雅矜持地颔首,问:“你和John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多。”邵峙行谨慎地回答,“是我先喜欢他。”
达丽雅眯起眼睛,终于明白海滩烤ròu派对上外甥笃定的自信来源于哪里,她说:“John在墨西哥一直很想你,他甚至拒绝了我帮派里最漂亮的女孩儿。”
邵峙行偏头看邢泱,邢泱尴尬地说:“小姨你给我留点面子。”
达丽雅眼中划过笑意:“你们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学会了几个新菜。”邢泱说,他逐渐习惯在家里吃饭,边切菜边和邵峙行拌嘴,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
“有机会带他来墨西哥看看。”达丽雅说。
“结婚的时候去。”邢泱说,他朝邵峙行眨眨眼睛,“会有那么一天的对吧,宝贝儿?”
邵峙行紧绷着脸:“嗯。”
“我一会儿有个生意,先挂了。”达丽雅说。
“小姨再见。”邢泱挥挥手。
手机屏幕回到主页面,邵峙行仍维持着僵硬的坐姿,他看向邢泱:“你开视频之前应该给我讲一声的。”声音平直,透着一点点委屈和憋闷,他不仅想在邢泱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也想在邢泱的家人面前表现优秀。他应该在开视频之前去洗个澡,做一个合适的发型,再挑选一套得体的装扮,写一篇三千字的谈话稿背下来,找个光线构图完美的地方,庄重地打开视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猝不及防、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顺溜。
邢泱看出邵峙行的潜台词,他说:“你刚才的发挥就很好。”他理顺邵峙行额角翘起的发丝,掌心温暖,贴在记者的脸颊,“我不喜欢细心雕琢的精英,你是我的恋人,不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可不想回家还像上班。”
邵峙行勉强被他说服,温顺地蹭蹭邢泱的掌心。
“冰箱里没有鸡蛋和芹菜了。”邢泱说,“我想吃苹果。”
邵峙行站起身,拾起手机和邢泱一起出门。
十一月的北京,树枝光秃秃的,灰白的浓云低沉压抑,一群圆滚滚的麻雀在路边蹦来蹦去啄食干枯的草籽,感受到人类的脚步声,瞬间惊飞一片。邢泱走在邵峙行左手边,他穿了一件长风衣,束腰的风衣将邢泱的身姿修饰得颀长挺拔,他挽起邵峙行的手,状似无意地说:“这一个月我们没有吵架哦。”
邵峙行咂摸了下邢泱的意思,说:“我把我的房子转租出去了。”
“已经转出去了?”邢泱问。
“明天别人来签协议。”邵峙行说,“你和我一起去搬家。”
“东西很多吗?”邢泱问,“多的话我们下午去买个新衣柜。”
“不太多。”邵峙行说,“我记得卧室里有个空的五斗柜,那个就够放了。”
走进熟悉的菜市场,邢泱技巧娴熟地挑选新鲜蔬菜、买鸡蛋、和摊主讨价还价,邵峙行跟在后面提东西。在里面溜达了一圈,邢泱听到门口的人群一阵喧哗,他和邵峙行挤出人群,外面下雪了。
细小的雪花从天而降,米粒大小,落在房屋、树梢、头发和衣领。邢泱说:“趁着雪不大,我们走回去。”
邵峙行没意见,跟上邢泱的步伐,沉默却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