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答,声音很小,如蚂蚁一般。
“知道了。”
很平静的三个字,毫无任何起伏之意。
很平静,很平静平静地有些过分了,如同平静的水面下的暗流一般。
裴卿书的心一沉----他说了这么多话,最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句简单的知道了,她仍旧没有原谅他。
他讪讪地收回手,“晚安。”
“嗯,晚安。”
一夜无眠。
第二天裴卿书仍在为苏温漪熬药,用小火和泥瓦罐,细细地炖上三个小时,其间不断的加水,怕水熬干,并且随时掌握火候。他一直亲自替她熬药,关掉手机,站在瓦罐前安安静静地等三个小时,然后剥上一块话梅味的糖果放在一边等待着。
苏温漪一直没有参与过。
有一次她好奇进来,伸手拨弄着案板上已经被他摆放整齐的草药,却被他握住了手,按在他的怀里,温暖着。
“药分君臣,三分君,七分臣,若是弄乱了,就变成了剧毒的毒水。”他看着她温温和和的解释,然后把她拨乱的草药重新摆放整齐,把她的手放手心里温暖着,放在口中哈着气,眉头微皱。
“你会中药?”她好奇,“什么时候学的?”
“小时候不懂,读的书多了罢了。”他莞尔一笑带过了这个话题。
“手怎么这么凉,冷吗?”他看着她。
苏温漪摇摇头。
她不冷,中央空调的恒温系统让这个房间温暖如春,但是她的手和脚,确实很冷。
如坠冰窟一般的冷。
偶尔她也会兴致大发将他剥好的糖块吃掉,然后看着他又剥一块,再次吃掉。
他也不恼,一块块地剥,直到最后苏温漪被糖甜的嗓子疼,哪怕是药熬好了她喝完,也没有感觉到药有多苦。
这一次,苏温漪突然站在了门口,看着他。
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沉默着。
“这些中药,有用么?”她突然开口。
“中药补。”他头也不回。
“你出去吧,这里太冲了。”
的确,味道很难闻。
她没走,有些固执。
“我不想喝了。”
他有些惊讶。
转身看着她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他心里没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