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冽的冷风侵入宽敞舒适的卧室,白色窗帘和浅色窗幔被微微撩起,把这间极具公主风的房间衬托的更加梦幻美丽,却唯独唤不醒床上沉睡的灵魂。
苏叶只觉浑身沉重,仿佛被牢牢焊在床上,努力想要睁开眼,却无论如何都撑不开。
她知道自己在睡觉,却分不清大脑是清醒的,还是依旧在梦境中。
周围似乎出现了人,似近似远的脚步声,让她听不清。
有人靠近,在她的床头柜翻找,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没找到后,竟然伸手到她枕头下摸索。
小偷!
她脑海里自然而然产生这个答案,想警觉起来,可身体实在不争气,不光眼睛睁不开,更是一点力气多余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只能尝试抓住那只手,用力掐下去。
可无力的身体过于软弱无能,以至于对方轻而易举抽回手,离开。
哦,他似乎也没那么急迫,还去了卫浴间,洗手后不紧不慢离开了这间房间。
他似乎没想伤害自己,苏叶这样想,防备心一点点松懈下去,也好,那就再睡一会儿吧,等她醒来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不对!
沉重的大脑陡然意识到,她此时并不安全,刚刚那人绝不是抱着善意而来!
这个认知顿时让她清醒,猛得睁开眼,心砰砰跳得飞快,眼前阵阵晕眩,几欲作呕。
一阵冷风吹来,带走混沌的思绪,苏叶眼神逐渐清明,汇聚出别样的色彩,有纯真,亦有看透世事后的纯澈。
苏叶眨眨眼,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很多时候,她都有一种自己与整个世界不在一个维度的错觉,但那应该只是错觉吧?
她虽是个穿越者,但从胎儿期就穿越了,其实更应该说投胎重生。
前世的苏叶是华国清澈愚蠢的大学生,还相当脆皮。
大一放暑假,她兴高采烈的收拾好行礼,兴冲冲坐高铁去旅游,结果却在电梯上,被上方滚下来的行李箱砸死,可真是丢人到全国了!
她能想象到,从此之后,每个高铁站都会在注意事项上多加一条,并反复播放:请各位乘客拉好行李箱,避免造成伤亡!
哎,她当时为什么要低头玩手机呢?要是抬头看一眼,是不是也能像前面几位那样,顺利躲过?
好在她是个孤儿,初中毕业父母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高考结束,唯一的亲人爷爷也在得知她高考考得不错,未来不说一片坦途,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后,彻底放弃治疗,没多久就肿瘤恶化去世。
家里不是没钱,爷爷是退役军官,享免费医疗,可老伴和独子儿媳相继去世,给了他沉重打击,唯一的牵挂就是孙女的未来,知道她考上第一学府后,再没什么不放心的,心气散了,神仙也难救。
没有人会因她出事而伤心,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唯一的遗憾是,她还有两套房子,以及一百五十多万存款,要是没穿越,凭借这些资本,完全可以咸鱼一辈子。
她本来也不想结婚,不追求奢侈生活,虽不算极简风,但花销不大,仅凭存款利息和房租,就能过得舒舒服服。
可她却穿越了,还是19世纪70年代的俄国,眼前的一切,叫她无所适从。
这里是新旧交替的农奴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过渡期,各种混乱不堪,各阶级发生着剧烈变化,每天都摩擦不断,动荡不安。
光是看报纸,就知道这个时期有多复杂了。
即将走向末路的腐朽贵族阶级,逐渐崛起的资产阶级,刚刚经历改革,从奴隶变成自由身,却不知该如何安身立命的农民们,以及统治力度不断被削弱的沙皇。
这一时期,社会非常不稳定,各种矛盾频发,革命和起义不断,上层为维护统治,一边镇压起义,一边追求改革脚步,想要学习欧洲先进的资本主义制度。
但顽固的封建贵族,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利益受损,不可避免的,到处是硝烟,有真刀真木仓上演,也有背后阴谋诡计的较量。
光明与黑暗不断在这片土地上交汇,绘制出复杂的图景。
好在苏叶穿越到贵族家庭,不要说她贪慕虚荣,就她这种脆皮的,脱离安全环境就一无是处的大学生,在和平安稳的21世纪,尚且活的吭哧吭哧,何况是这个处处危机的社会?
伊琳娜·伊利娅·伊戈尔,她现在的名字,也是一个出生不久就失去父母的孤儿。
但她身份还不错,祖父是现任伊戈尔伯爵,家里有土地和偌大庄园。
只不过父亲作为他唯一的独子已经去世,祖父目前重病,爵位传给谁是个大问题。
按理来说,自然是由苏叶这个亲孙女继承,毕竟俄国法律,女性也拥有继承权。
但相比之下,男性的优势更明显,伊戈尔伯爵还有一个侄子瓦里安·安东尼奥·伊戈尔,是他亲弟弟的儿子,也是在他身边教养长大的,亲厚关系并不比儿子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