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差呢?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足以让人信服。”
说到这里,忽然听见门口有人轻轻拍手,他们回头一瞧,见兴王和袁宗皋一同站在门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几个孩子赶忙起身行礼,兴王走进屋内,赞许的看着林蓁,道:“你说的没错,先前本王为张长史所编的《医方选要》作的序里,也说过,上医医国,其次医人。’百姓若为冻馁、徭役、宪纲、征输、锋镝之患所累,作为掌管国家的人怎能听之任之呢?正是和你说的‘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一样的道理啊。”
袁宗皋看着朱厚熜,也道:“没错,王爷这些年,可为安陆州的百姓做过不少好事,除了编纂医书,还多次拿出银两赈灾荒、兴水利、固城池,今年八月,王爷出银四百两,将安陆州学修葺一新,当时人人称颂,个个赞叹呐。’”
朱厚熜听了,似有所悟,诚心点了点头。这也让兴王感到十分宽慰,他这个儿子聪明倒是聪明的很,也非常孝顺,就是性情有点冷漠孤僻,兴王这些年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也是希望用自己宽仁的性格去引导他。但他们毕竟是父子关系,朱厚熜对他虽然事事听从,但他们之间毕竟不可能像朋友之间那样无话不说,如今有了这几个人陪他读书,可以让他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尽量柔化他的棱角,兴王想,至少会让他以后的日子过得舒坦很多。
已经四十多岁的兴王估计,自己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就像所有的父母一样,他希望朱厚熜能尽量平和愉快的度过一生。
下课之后,朱厚熜送走袁宗皋,又缓缓坐了下来,捧着书卷,自言自语道:“……‘是以为君,慎器与名,不可以假人。’……”他不走,谁也不敢动弹。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开口对陆炳和林蓁说道:“今天你们跟我出去看看。”
林蓁听朱厚熜让他们陪他“出去看看”,他不禁有点发蒙,出去?去哪儿?陆炳也马上就紧张了起来,道:“世子,您想出王府?这个虽不是不成,但现在天气冷了,您还是要考虑到自己的身体呀。”
黄锦也道:“世子,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可以让文明帮您去做。”
文明是陆炳的字,林蓁一边想着自己也应该赶紧给自己想一个高大上一点的字,一边纳闷朱厚熜到底要去哪里。
朱厚熜对陆炳和黄锦的反应不怎么高兴,他又坐下了,把桌子上的书卷慢慢整理了一下,然后,道:“我听说这几天张凌远又回到王府来了,谁允许他回来的?”
陆炳一听,原来朱厚熜还对这事儿念念不忘呢,便道:“王爷打了他二十板子,也没说不再让他进府,大约那小子身体好,现在已经恢复,就又回来听差了吧。”
黄锦见朱厚熜阴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赶紧对陆炳使个眼色,道:“哎,文明呀,我那天见你和阿蓁两个在玩手毽,一连百十回都没落地……”
然后,又转向朱厚熜道:“世子,您想不想瞧一瞧?”
朱厚熜毕竟少年心性,骑马射箭兴王和王妃一样也没敢让他尝试,他的脸色缓和了些,问道:“手毽?什么手毽?”
林蓁道:“哦,是我们乡下孩子玩的玩意儿,小人从小体弱,不敢和孩子们出去乱跑,就在家里就和家兄一起玩玩这个,倒是也颇能强身健体。”
朱厚熜侧着头,似乎在考虑这个提议,过了半晌,他把手里的那本《左传》往黄锦怀里一塞,却低声道:“我不去了,我去纯一殿静坐一会儿,下午若是有事,我让黄伴去召你们。”
第131章番外六(上)
林蓁和陆炳就这么恭送朱厚熜走了,站在陆炳身边的林蓁感觉陆炳微微叹了口气。等两人走远了,陆炳道:“唉!静坐虽好,却也要动静相辅,才能对身体有益呀!”
林蓁深以为然,两人默默出了书斋,他对陆炳道:“算了,今天大概世子心情不佳,咱们再练一练,改天……改天可以让黄公公想个办法,带世子来看看……”
陆炳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其实,世子之所以讨厌张凌远,是因为就在你来之前不久,他心血来潮,想到我住的院子里去看我们踢球,结果在门口听见张凌远笑他体弱,所以……所以他从此对张凌远他们几个恨之入骨……”
林蓁惊讶的道:“竟有此事?他们竟然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世子怎么没有当面责罚他们呢?”
陆炳道:“你还不了解世子的脾气?若是就因这一句话告到王爷那里,还是偷听来的,王爷顶多叫来张凌远,斥责他几句,况且张凌远的父亲为王府管理田庄也有几年了,这差事,换了别人,也未必就做得更好……”
说到这里,陆炳又打住了,两人走进林蓁住的院子,让小厮拿出仿制的非常逼真的那一套“羽毛球”在树下练了起来。陆炳力气大,打的球又高又远,林蓁总要蹦到半空才能接着,可每次球打到陆炳那边,他总是没怎么动,轻轻一接就又把球送回到了林蓁跟前。
林蓁没过一会儿就已经气喘吁吁,道:“陆……陆兄,你悠着点……”
他话音刚落,就听院门处有人淡淡的道:“林蓁,你也太不济了,闪开些,让我试试。”
听见门口处传来的是朱厚熜的声音,林蓁吓得一愣,那球“砰”一声落在了他的头上。
院里院外的人都笑了,林蓁不好意思的弯腰捡起球,递到朱厚熜手里,道:“世子,小人跟陆兄实在是实力悬殊,没办法呀!”
朱厚熜轻轻挑着嘴角,摇了摇头,站在林蓁刚刚站过的地方,学着林蓁和陆炳的样子把球往空中一抛,然后挥拍打去,竟然打着了,黄锦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却见陆炳上前几步,一下把球从离地不远处捞了起来,又给朱厚熜送了过去,几来几往,全靠陆炳接球接的准,朱厚熜也慢慢找到了感觉,两个人的球在空中飞来飞去,很快便找到了默契,球一连数十回合都没落在地上。
林蓁在旁边看着,心想,唉,难道自己的体质还不如朱厚熜?不,只能说是朱厚熜体质本来其实也不错,就是平时活动太少了……
眼看朱厚熜头上出了一层薄汗,黄锦趁着捡球,对陆炳耳语几句,陆炳便对朱厚熜道:“世子,这手毽每次只能打半个时辰左右,要不,下次我再陪您一起玩吧。”
经过这一番运动,朱厚熜的脸色看着着实比方才好了许多,一向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微红,黄锦赶紧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道:“世子,快该用午膳了,咱们走吧。”
如此一连数日,朱厚熜天天都来让林蓁或者陆炳陪他“打手毽”,林蓁上场的时候,虽然两个人常常捡球,不过旁边的小厮丫鬟看得不住发笑,反而让朱厚熜觉得更有乐趣。能牺牲自己,娱乐群众,林蓁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而且,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