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钱谨裕连打三个喷嚏。
姚母又和儿媳妇互骂两句,才慢悠悠转头,眼睛好像要跳出眼眶,“救火啊!”她边叫边跑,“咳咳咳!!!”眼泪、鼻涕被熏得往下流,手忙脚乱盖上锅盖。
她眼睛睁不开,闭上眼睛摸索开关,约莫过了一分钟,她才关掉火。
她冲出厨房跑到钱家门口,抹了抹眼泪鼻涕,指着钱谨裕:“缺德鬼,看见我家锅着火,也不知道帮忙灭火!”
“你家到底多爱吃辣椒,你看我眼眶,”钱谨裕俯身,扒着眼睛给她看,“肿了。我在厂里也是一个人物,你让我顶着肿眼泡怎么见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哭泣包,晚上被熙囿欺负的咬着被角哭,我脸往哪里放。”
姚母又抹了一下鼻子,眯着眼睛瞅了瞅:“原来你不是婷婷,我还纳闷婷婷怎么突然长这么高。”她害怕钱谨裕下句到医院躺一天,赶紧脚底抹油,跑到儿媳妇身边,指着儿媳妇鼻子骂道,“辣椒多贵你知道嘛,你这个败家娘们。”
“余琼成了你儿媳妇,我成了败家娘们。”姚博恩媳妇笑了一声,“我喜欢吃辣椒,你让我做饭,我当然按照我的喜好做喽。”…
姚博俊让眼睛放松一会儿,走到窗前眺望远处。他收回视线,多看了钱谨裕两眼,朝钱谨裕点头,目光在母亲和弟妹身上停留一秒钟,双手扶着窗框,关上窗户继续写作。
钱谨裕掀了掀嘴唇,在婆媳俩吵得愈发激烈声中,他转身回到屋里。
“我问过公安,姚博恩充其量嘴贱闯下祸,他的意思让妈接我们一家人回家住,再问谨裕要十年工资款,并没有明确怂恿妈偷窃,顶多关一个月。”孟隽撇头,看着互相揭短的婆媳俩,“为什么我在她们身上看到姚博恩坐五年、十年牢,她们豁出去了,再也不用维持表面和平。”
“这对婆媳只敢在我面前横,见到公安恨不得缩进地洞里,当然不知道姚博恩的情况。再加上孟叔、你兄弟有时威胁你,有时低三下四求你,孟家人还不忘吓唬婆媳俩,说姚博恩是总参谋,罪名比姚姨重,婆媳俩理所当然认为姚博恩四五十岁才能出狱。”钱谨裕摊手,颇为无奈,“就是这么狗血。”
作者有话要说:有小伙伴知道萝卜丝是什么吗?——————
☆、第六世界
钱谨裕和孟隽还没聊几句,就听到姚母尖锐的叫声。
“天杀的,锅底漏一个洞。”
“你过的不如意,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却拉着全家人陪你一起倒霉,你心肠怎么那么狠毒。”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狗血大霉,瞎了眼让博恩娶搅家精过门。”她举起露天窗的铁锅,眼睁睁看着儿媳妇像没事人一样抱着童童回屋,她舌头打结,全身颤抖,转身走向钱惠敏,“铁锅借我炒一下菜。”那语气就像钱惠敏欠她一万块钱。
姚母就像吃了炮仗一样,和人没说两句话,就立刻炸了,和人吵的特别凶狠。反正菜已经炒好了,钱惠敏不想成为众人围观的对象,就懒得搭理姚母。她端两盘菜回屋,让丈夫叫爸妈和孩子回家吃饭。
约莫过了十分钟,全家人聚集在外屋,吃饭、闲聊两不误。他们什么话题都聊,聊得最多的话题是东家长西家短。吃完饭,便各自洗漱回屋睡觉。
——
次日,这是大人、小孩最喜欢的日子——周末。
树冠高举橘红色太阳,福荣路205号弄堂里的住户全都吃好饭,趁着天气好,年轻人三五结群出去游玩,老一辈人像约定好似的,搬个凳子坐在弄堂里闲聊。
钱父、钱母原本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坐在弄堂里闲聊,但是今天他们抽不开身,要留在家里招呼亲家公和孟珏。
“亲家母,你不用虎视眈眈盯着我和孟珏。”孟父眼中流露出压抑不住的悔恨。
儿子、儿媳在他来之后,收起包和首饰,这次他没有勃然大怒斥责两人,而是双手捧着茶缸连连苦笑:“你和亲家公骂醒我,这件事怪不得你们,要怪只怪孟隽妈认为孟隽的就是她的,没有想到孩子们长大了,不会像父母那样无私的爱孩子,孩子们会把全部的爱给自己的小家庭。”
钱母眼角的鱼尾纹像蝴蝶的翅膀,一张一合。她假装挠额头,挡住亲家公努力自我忏悔的视线。
“我想开了,你妈是罪有应得,希望她在牢里自我反省,出来后重新做人。”孟父扭身转一个圈,眉目慈善看着钱惠敏,“惠敏啊,”他指着阁楼,“你们一直赖在娘家,晚上夫q生活不方便,池鱼和喵喵都这么大了,也该独自睡觉。唉,我最担心你们在娘家住久了,有人七嘴八舌议论孟隽当上门女婿,这和指着孟隽鼻子骂他软。蛋,没什么区别。”
钱父、钱母愣了片刻,目光缓缓移到女婿身上,见女婿黑漆漆的眼珠子微动,两人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孟珏目光流转,不着痕迹把钱父、钱母的神情收归眼底,努力下压上扬的唇角。
儿子、儿媳没像以前一样,丢下他找事情做,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孟父心里一喜,蒙对了,两人早想搬出去住,但是碍于亲家的面子,不好意思开口提这件事。不知不觉中,他说话变得中气十足:“爸知道你和亲家感情深,不指望你们两口子搬回去赡养我和你妈,爸的心胸特别宽广,特意托厂里的同事打听福荣路这一片有没有哪家要卖房子,诶,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还真有一家人卖房子,这家人卖一整套四合院。”
听着、听着,孟隽忘记手中的活,全神贯注听父亲说的话。这下子孟父挺起腰板,他眉飞舞色说道:“你千万不要觉得四合院太大,你们一家四口住进去空落落的。应该这样想,现在国家快速发展,指不定哪一天一座四合院能换两座四合院,这个就叫做长远投资。”
“一整座四合院呐!”钱母惊的下巴快要掉地上,他们三家几十口人住一座四合院,女婿一家四口人住一座四合院,天呐,她不敢想象女婿一家住进去的场景。
“是的,钱姨。”孟珏笑了笑。
孟隽眼中含笑,到现在他一字未说,他的表情却告诉大家,他对买四合院的事‘格外’感兴趣。他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在告诉孟父:快点说,我迫不及待想知道四合院的具体情况,别吊人胃口。
儿子拘谨地坐在那里,他和儿子双目交汇的一瞬间,察觉到儿子瞥了眼亲家两口子。孟父十分理解儿子,儿子的兴趣被他挑起,但是顾亲家两口子不好问他四合院的事。
孟父片刻犹豫,想找儿子私下谈论四合院,又一想,儿子在亲家面前抹不开脸面,一定不好意思和亲家说搬出去的事,搞不好他弄巧成拙,儿子抹不开面子,最后儿子带着亲家一家五口住进四合院。
所有的想法在孟父脑子里过了几遍,孟父最终决定帮助儿子解决亲家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