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的劲呢,想做多少面都有!”
“真的?”诸葛尚朝我假装惊讶道:“那我以后每天都要吃到祖母的面。”
“浑小子——”我见他朝我撒起娇来,也笑道:“只要你吃不腻,祖母便天天给你做。”
“祖母最疼尚儿了!”
诸葛尚说完,便大口吃起面来。
景耀五年,诸葛尚也十八岁了。
“对了。”尚儿一边吃着面,忽仰头问我:“每年尚儿都过生日,也未见祖母如此隆重的庆祝,今日是为何?”
“因为尚儿十八岁了。”我道。
“有什么不同么?”他问。
“当然。”我回答他:“十八岁,你便真正成年,是一个大人了。”
“可我只听说过二十弱冠,那时才算成年,从未有听过十八岁成年之说。”诸葛尚兀自思考着,有些不明白。
我又笑了,没有再解释,他也不会明白,十八岁在现代世界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脱离父母长辈的庇护,可以独当一面,自由翱翔了。
“你父亲最近都在忙什么?”我想起诸葛瞻,似乎最近少见到他,偶尔来问安,也是匆匆来了就离开,容不得多说上几句话。
“父亲那点事,祖母还不知道么?”诸葛尚语气颇有些无奈,“还是老样子,姜维准备再次伐魏……”
“什么姜维,是大将军。”我低声斥责他,纠正这句称呼。
“是是是。”诸葛尚无法,见我如此说,只好顺着我的话将称呼改了回来:“大将军,姜大将军——”
“父亲仍旧反对。”诸葛尚道。
“怎么说大将军也是你爷爷生前十分看重的人,又是看着你父亲长大的,就算政事上有什么不同见解,也不该闹得太僵。”我摇摇头,对这二人的事情,虽然早就知道,但是一直无法调解。
“自爷爷不在后,姜维……大将军北伐陆续已有十次,祖母不常出去,可知道魏、吴都是如何看待咱们的,连那司马昭都道我大汉已‘民有菜色。’还说咱们‘燕雀处堂,不知大厦之将焚’。”说到这里,诸葛尚忽然恼恨起来,面也不吃了,筷子扔到一旁。
“依尚儿看,又该当如何?”
我看他年轻气盛的模样,倒与诸葛瞻有些不同。诸葛瞻在这个年纪时,过早的成熟使他格外内敛,不太爱说话,又因为有诸葛亮之子的无形压力,让他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可尚儿却不一样。他是享誉盛名的季汉丞相之孙、当今季汉皇帝的外孙,身份何等贵重。他身上是有些贵族子弟气性的,又因为是长子,格外受到疼爱,公主总是宠着他,在我面前也无拘无束。自然,我也很喜欢他。那些诸葛亮、诸葛瞻没有享有过的东西,我们都希望他能够拥有。
因此,骄纵便骄纵些吧。
“祖母想听尚儿心里的实话么?”诸葛尚一句话,将我从遥远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当然。”我颔首:“祖母最疼尚儿,尚儿不应该和祖母说真话吗?”
“既如此,我便与祖母说了。”诸葛尚凑近,附耳道:“我是想与大将军一同上战场北伐的。”
“你父亲极力反对的事,你怎么倒与他意见相左?”我问。
听我如此说,诸葛尚急忙低声道:“祖母可千万不要告诉父亲。”
“为何?”
“父亲一定不会应允……”
“我瞧你平日里胆子大得很,原来还有惧怕的人?”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孙儿,忍不住调侃他道。
“父亲的脾性您又不是不知道。”诸葛尚做出委屈的样子:“让他知道我有这样的心思非得狠狠骂我不可。”
“又倔又犟,像头倔驴。”他道。
“怎么说话呢。”我微微皱眉,“没大没小。”
“祖母难道没这么觉得?”诸葛尚略调皮的问我。
“没有。”我嘴上虽直接否认,心里却不免暗暗赞同了一番。阿瞻自小没了父亲,生命里少了一份爱的倾注,对他的人生不能说没有影响。十七岁,毫无政绩入仕,我知道他有焦虑,包括娶公主,都只是顶着他父亲的光环才得到那些。近些年,我发现他相对于政事,在绘画书法这样的闲散小事上,热情反而越来越高了,经常关起门来能画上好几个时辰。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想上战场?”我引开话题,继续问他,“仅仅是因为外头人那样说咱们?”
“非也。”诸葛尚干脆的否定,“男子汉大丈夫,生来就是该上战场的。尚儿自然不是那苟且偷生之辈。况且,爷爷的遗愿不就是要‘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么?如今都快过去三十年了,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