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打扮好看一些。”
我说着,在他身前转个小圈,极力使自己活泼一点。远处的成都,近处的五丈原,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希望我这些许亮色,可以化解一些苦闷。
“你既穿的这么好看,亮也不能拖你的后腿了。”他笑着道:“月白色的直裾,帮我换上吧。还有那件绣着仙鹤的大氅。”
他的身子很虚,穿衣裳都费力。我帮他穿戴好,用玉冠束紧那些白发。这顶玉冠他戴了很久了,和我一样,见证了他从青丝至霜雪。
“那日仲秋,都没怎么好好看看月亮,今日且再去看看。”
诸葛亮说着,语气有些期待。我帮他整理好穿戴,将他照平时那样,扶上小车,推着他出去。诸葛亮屏退众人,我们行至一片空地,没有树木的遮挡,此时月明如水,淡雅安静,让人不由立刻想起他《诫子书》中的那句“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来。此情此景,恰如其分。
“将亮葬在定军山。”
诸葛亮凝望着这轮早已经不圆的明月,淡淡道:“往后再有北伐,途经的时候,也能看到我大汉的将士们。”
他似乎从没有避讳过死亡这个词,他也知道这一日终将到来。
我亦知道,可我不敢面对。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仿佛即刻又被剜了一刀。
“好。”
我竭力保持平静,答应他。
“还有什么吗?”
此时的我,席地而坐,他坐于车上,我与他的膝盖差不多高。
“尽可以告诉我。”
我道。
“别的也没有了。”诸葛亮说着。他的声音好似也不那么嘶哑了,转而又动听起来,宛如第一次见到他时,听到他的嗓音,洋洋盈耳,淳厚悠远。
“今日你的生辰。”诸葛亮道:“生日快乐。”
“谢谢。”我道。
我看着他,除了格外的苍老,其他与以前没什么两样,仍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夜晚的秋风拂过大地,掠过他的大氅,衣袂摆动。他的手伸进衣袖,摸索半天,掏出一个细细长长的盒子来,递与我。
“生日礼物。”
他道。
我接过来。月光下,我见这盒子小小的,很朴素。打开一看,是一根金色的簪子。
簪首是银杏叶的模样,簪身有弧度,我取出,对着月光看它,浑身金灿灿的,像极了相府中银杏叶中的某一片。
“你做的?”我有些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