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急忙拉着工作人员朝他们走来:“中国人,他们也是中国人。”
应关霄抽了抽眼角,可他也不是小气的人,见老头一副急迫的样子,主动开口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一听到中文,老头忍着的眼泪就哗啦呼啦地流了出来:“候机的时候我去上厕所,可一出来我孙子就不见了,我找了快半小时都没看见,跟这些红头发的毛子说又说不明白……”
应关霄只能庆幸这老头不会说英语,不然非得吵起来,他把老头的话经过委婉的加工后复述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立马懂了:“我们会立即在整个机场发送广播,不过怕您外孙听不到,能不能提供一下您孙子的照片呢?手机上有吗?”
老头听懂了“手机”这个词,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按键式的老年机,应关霄问他有没有照片,他摇了摇头。
“机场这么多工作人员,连个小孩儿都找不到吗?棕色头发绿眼睛,特别可爱,怎么会找不到。”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说着说着眼眶就湿了。
黄伯递过去一张纸,安慰道:“会找到的。”
机场已经开始在放广播寻人,可还是一无所获,季维安静地打开背包,因为黄伯在行李箱带了很多吃的,他的画具便放不下了。
但除了素描本与笔,还带了一个平板。
——可以画画。
他一边在脑海中回忆那个孩子的样子,一边打开绘画软件迅速用铅笔笔刷起稿。
比起他在家里需要连电脑的数位板,压感并不高,但画人像足够了。
画好草稿,他并没有再建图层重新勾一遍线,而是打开了另一个图层,直接在草稿上铺上大块的色彩,肉色、永固红、石黄、普绿泼洒。
跟过来的人群中,有几个乘客注意到了季维这边,不禁朝他走得近了点,想看看他在画什么。
有笔刷的帮助,季维画画的速度很快,只用五分钟就绘出了大致轮廓,他又用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进行细节刻画。
短短片刻,一个棕色头发、祖母绿眼睛的混血男孩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还可以画得更细。
甚至说细得多。
只不过要花很多时间。
饶是这样,身边的几名乘客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他画得可真好啊,是在画那个走丢的孩子吗。”
“而且好快,眨眼之间就画好了。”
“是来俄罗斯留学的学生吧。”
应关霄和黄伯还在不停地安慰那个老头,渐渐地也弄清楚了老头的信息,他女婿是俄罗斯人,女儿和女婿在俄罗斯从事艺术品生意,这次来是把外孙送回国的,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季维走过来问:“找到了吗?”
老头看他手里还拿着平板,没给好脸色:“关你什么事,不会延误你登机的。”
陆慎行看了眼季维,平静地开口:“不会耽误?那我们走吧。”
黄伯和应关霄互相对视着,向老头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严台这次慌了,冲着季维出乎意料地说了声:“对不起。”
虽然仍是粗声粗气的,可比一开始的态度好上不少。
季维愣了愣,把画传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收到季维的画,指给老头看:“像你外孙吗?”
老头看清画后,激动地说了好几声:“像!像!像!”
围观群众立时小声地惊叹起来,有两人想看看工作人员手里的画,但又怕打扰他们,只得伸长了脖子,悄悄议论这个中国少年是不是来自于列宾美术学院。
有了画像,找人会大大方便很多。
几个工作人员也松了口气,不然他们也不知道拿这个老头怎么办才好。
“感谢你们的援助,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航空公司将会免费为你们升舱。”其中一个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走到季维面前说道。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