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把南瓜放到菜板上切着,回忆了一下:“阿行六岁的时候督促他每天早上跑一千米,七岁的时候就带他冬泳,八岁带他去南非练|枪,患了登革热,还好救回来了……”
季爸爸:这种养法…………小陆真的命大
本来是季爸爸和黄伯说要去,但陆院长过来探望时听了也要去,连带着陆妈妈也打来了电话。
原本季维和陆慎行的俄罗斯二人行变成了浩浩荡荡的家庭自由团。
季爸爸要回去收拾行李装茶叶,陆妈妈要带的东西就更多了,衣服、包包、化妆品……一上午根本收拾不完,只能把出发日期改到了下午。
而远在上海的林逸秋一个人走上美术馆的七楼,这里不允许任何人的进入,他打开门。
空荡荡的楼层里只摆着一幅油画。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用臂弯抱着一个孩子
很难说清楚这是一幅怎样的画,像油画又不像油画,与世上现存的风格都不同,画下只署了一个“叶”字。
林逸秋看着画似乎陷入了往事的回忆,最后叹了口气:“原来是在俄罗斯么。”
“叶朗。”
离出发还有段时间,黄伯去信箱把这几天的信给处理了,一般都是物业单和订阅的报纸。
可令他意外的是,信箱被塞满了。
——都是从陆慎行的经纪公司转寄给季维的信。
他把厚厚一沓的信交给了陆慎行。
陆慎行挑眉接过信,打开一封,是季维粉丝的来信。
他表情松动了些,拿着信走进卧室。
少年终于没躲在角落里,而是趴在桌上画画,一笔一笔地画着,很专注的样子,也不觉得疲惫。
似乎是画的一片星空,之所以用似乎,是因为这片星空是死寂的,暗物质笼罩着孤独的行星,只有一点点亮光在闪烁。
等季维画完,准备翻下一页时,陆慎行才开口问:“要听听别人写给你的信吗?”
季维听到陆慎行的话身体一僵,抗拒地捏紧笔,骨节泛出青白,可他爱豆的语气,是希望他听的吧?
那他会听的。
季维压制住自己的胆怯,轻轻点了点头。
陆慎行敛了敛眸,拆开一封信,缓缓念出来。
“季维哥哥你好:好不容易才找到寄信地址,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漫展上给我签过名,鼓励我要好好学习,我这学期期末考了班上第四十五名,虽然还是倒数,但老师表扬我啦……这次换我鼓励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我们都等着你的直播。”
“季维你好:我是杨习习,那个在警|局里我们见过,我是你的忠实粉丝,艺术鉴赏是需要门槛的,比如我那傻逼室友他就不能理解为什么波洛克的画地位这么高,气死我了……说了这么多,我其实就想说你的画很棒,不要怀疑自己。”
“你好:你可能对我有印象,对,我就是华大的程亮,之前在网上说了很多抱歉的话,挺对不起的……你妈妈叶知院士是个很优秀的人,你也是个很优秀的人,祝平安。”
……
季维捏笔的手慢慢放松,他从没想到有这么多陌生人不觉得他是怪物,为他担心,献出祝福。
哪怕不知道信能不能寄到他手上,可还是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辗转万里,最终化作陆慎行口中温暖的一字一句。
他一直低着头,没发觉陆慎行手上的信已经念完了。
而男人沉默片刻,看着季维画上暗沉的行星,垂下眼说道:“这个世界因为行星自转有白昼,有黑夜。”
“但我希望停止转动。”
“你的世界只有光明。”,,,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