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身后传来徐声一声又一声绝望的呼喊,像被抛弃的幼崽,他只是皱了皱眉。
没得到他的呼应,在林逸秋走出去的下一刻,徐声举起刀砍掉了自己的左手。
血淋淋地。
林逸秋走在楼道里,听到徐声痛极的嘶吼,只是皱了皱眉。
陆慎行带着季维准备出门。
因为不知道诊断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他在背包里装了很多东西,有黄伯做的小鱼干,刚热的温牛奶,还有一杯温水和一盒水果。
但季维抱着画板,明显对这些都没有兴趣。
当黄伯走后,他变得大胆了些,打开冰箱的冷藏室,取出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刚拧开瓶盖,就被陆慎行夺走了:“太凉了,不可以。”
虽然是八月末,天气越来越炎热,可季维的体质并不算好,喝太冰的东西容易感冒。
少年的头一下子就垂下来了,有些恹恹的。
“只能喝一口。”
陆慎行低低地说道,把瓶子在手里捂了捂,递给季维。
季维重重地点头,然后捧起杯子咕隆咕隆地喝了……一大口。
还想再喝的时候,被男人再一次无情地夺走。
陆慎行收拾好东西,和季维一起走进电梯时,发现少年还盯着自己手里的冰水,他只好打开喝尽,就剩了一小半。
季维忽然开口说了句:“还要。”
这还是今天第一次听到季维说话。
陆慎行垂下眸,眼睫毛极其细微地颤了颤。
思考了几秒。
他忽然打开瓶盖,含了一口水,搂住季维的后脑勺,让他动得不要太厉害,直直地把水喂进了季维的嘴里。
季维抱着画板的手一愣,眼睛茫然地眨了眨,在他自己都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呆呆地被迫吞咽,他下意识咽了咽喉咙,温热的水顿时顺着喉咙流了进去。
仍有些带着温度的水痕留在唇边。
陆慎行微微抬起他的下巴,低头舔干净了。
最后,男人慢条斯理地问:“是冷的,还是热的?”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季维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了,遮盖住了少年很小声的一句“热的”。
应关霄的车停在门口,季维跟在陆慎行后面上车,他一直低着头。
应关霄透过后视镜看着季维小心翼翼的举动,眼里满是心疼,可什么也没说,也没表现出来,送他们去了医院。
宋教授既是有名的心理学教授,也是很出色的心理医生,每天预约的病人都很多,排在季维前面的还有两三个人。
季维戴着口罩,低着头坐在诊室外的长椅上画画。
——安安静静地。
应关霄把陆慎行拉到了一边问:“你真不去柏林了?影展不去没事儿,颁奖典礼总要去吧?”
陆慎行看了眼视线范围内的季维,轻轻摇头:“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