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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亲生女儿揪斗,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自己可以体会了。
住在高炮师家属院的余小容和葛银玲,听说了刘恪非的事,两家人趁着晚上,一起过来探望。
赵长才和蔡新远跟着刘恪非去了书房,余小容和葛银玲陪着张依一在卧室里说话,“翠翠,你们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们,咱们不住一个大院了,难不成就疏远了吗?”
“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可我们不能连累赵师长和蔡主任,我们已经这样了,你们两家不能再受冲击,毛娃刚进十二军任作战参谋,不能影响他的前途。”张依一解释道。
葛银玲嗔了她一眼,“翠翠,咱们几家子这么多年了,说什么连累,人要是都这么势利眼,还有什么人情味?”
“小容姐,玲子姐,你们俩的心意我领了,但过了今天,你们两家不要再来了!”张依一见两个女人面露不悦,急忙解释:“只有赵师长和蔡主任安然无恙,才能照应小树和家宝,如果你们两家被连累了,那我们就真的叫天天不灵了。”
“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护住小树和家宝。”余小容和葛银玲齐声道。
张依一郑重地朝两人鞠了个躬,为她们的大义而感动。这时候,躲还来不及,她们居然还主动过来帮他们,这样的情义,她会永远铭记。
那边,刘恪非和赵长才蔡新远的谈话,却沉重多了,他们忧虑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安危,他们为全军全党担忧,为国家担忧。希望这场运动,能早点结束。
两家人离开后,张依一和刘恪非将两个儿子叫过来,认真地说:“小树,家宝,妈妈和爸爸商量了,你们两个暂时去外公家,吴舅舅开车送你们。”
“我不去!”懂事的小树当即拒绝,“我不想离开你和爸爸,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哪也不去,就待在家里,不会惹事的。要不,你让弟弟去吧!”
“哥,你怎么这么自私,凭什么让我去?”十二岁的小少年梗着脖子,不满地瞪着哥哥。
“家宝听话,你在家里,爸妈不放心,你在家待不住,万一出去被造反派抓了怎么办?哥哥在家,还能帮妈妈做饭。”小树哄着家宝。
张依一的眼泪刷的一下掉落下来,小树从小到大都懂事,这两天都在帮着刘恪非做饭。怕连累家里的保姆,她将保姆辞了。这几天她上班,都是刘恪非和小树爷俩做饭。
“妈妈,别让我去了好不好,我不乱跑,我和哥哥在家看着爸爸,不让他们闯进来!”家宝祈求般的看着张依一,一张酷似妈妈的小脸上带着倔强。
“好,咱们哪也不去,就在家待着,但你们要答应妈妈,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和别人争执,实在不行,就去找赵叔叔和蔡叔叔他们。”张依一见两个孩子都不愿意走,索性答应了他们。
何况,到哪还不都这样,爸爸那里又能好到哪里?要是真被有心之人揪出来,爸爸都六十多岁了,又如何护得住两个外孙。
听说不用去外公家了,小树和家宝都很高兴,兄弟俩一起上楼学习去了。
第二天,刘恪非照常去了指挥所,刚进去就被革委会的人叫去训话。
代表批判他没有阶级立场,和美帝国主义分子亲密勾连。为了让他意思到自己的错误,上级决定解除他的领导职务,在指挥所大院内监视劳动,接受人民的监督。
刘恪非的任务是清扫整个家属院的道路,每天向革委会报到一次,一个星期写一篇思想总结。若是不过关,将加重惩罚。
张依一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她刚到院长办公室没多大会,军医大的造反派就过来了,领头的正是那个年轻的李副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