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说道。
自打前几年在月牙山一别,两人就再也不曾见过面。
简淡接过果盘,放在床上,正要站起来,却被广平一把压住,“坐着坐着,不用起来。”话说到这里,她忽然转了小声,“小心静娴,我看她不安好心。”
广平公主还是这么正直,简淡心里一暖,握住广平的手,说道:“时间过得好快,公主一向可好?”
广平去年成的亲,驸马是鲁国公的嫡三子。
广平道:“一向很好,驸马体贴,比你的殿下脾气好多了。”她的语气中带着笑意,一听就是调侃。
“孤的脾气很差吗?”沈余之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寝殿里刚刚恢复的窃窃私语声一下子停止了,静得让人感到尴尬。
广平也慌了一下,但她到底跟沈余之关系不错,干笑两声,说道:“不差不差,比小姑姑的脾气好多了。”
“嗯。”沈余之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随即,绣着龙纹的官靴迈着四方步到了简淡眼前。
一位女官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吉时到了。”
简淡知道,现在要挑盖头,行合卺礼了,当下身姿又端正几分。
散座在寝殿里的妃子和公主们终于上了前,七嘴八舌地说着吉祥话。
“久等了。”沈余之对简淡说道。
大红盖头被秤杆掀起来,简淡眼前一亮,登时有一种全世界都解放了的感觉。
她正要对救她于水火的沈余之展开一个甜甜的笑容,就见沈余之眉头一皱,“好丑。”
“噗嗤。”简淡笑喷了。
“哈哈哈……”围观的女人们亦忍俊不禁,寝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不单是沈余之觉得丑,简淡自己觉得丑到不行。
奈何大舜的新娘妆就是如此,有礼部派来的女官看着,她想不画都不成。
她现在大概是这个样子:乌黑的发上插满了金银首饰,一张大白脸,坐轿子时出了不少汗,可能会有一道道纹路。明明是微厚的嘴唇,却只擦红了中间的一点点,两道浓黑的柳叶眉,眉心还有颗小红点。
冷不防看一眼,大多人会以为鬼来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女官端来酒杯。
讨厌和烦人上了前,各用一只银针在酒杯里搅了搅,未发现有恙才分别送到沈余之和简淡手里。
两人勾着手臂,饮下这一杯。
不同于简淡的诡谲,今日的沈余之极其俊俏。
红色太子大婚礼服衬得他的肤白格外白皙,漂亮的桃花眼里眼波荡漾,格外多情。
简淡就着美色下酒,不觉有些醉了,勾着的手竟然忘了放下来。
“好看吗?”沈余之问道。
“好看。”简淡傻乎乎地点点头。
“可是你不好看。”沈余之伸出手,嫌弃地在她脸上抹了一把,又亲昵地捏捏她的小鼻子,“大花猫似的,还不快去洗脸?”